“也在情理之中。”宋楚兮皱眉,“他搜城无果,拿不到茯苓那个丫头,这始终都是露在外面的一道硬伤,不管等的多久,只要那个丫头一出现——就算怀王妃已经下葬,毁尸灭迹了,可她的娘家人却还是肯定要怀疑要闹的。与其等着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他现在就先发制人,先把这件事公开处理干净了,才可以彻底的了却后顾之忧,总比时时刻刻为了遮掩而提心吊胆的强。”
这个殷梁,也算高段了。
这边宋楚兮的话音未落,果然他已经四下里扫视一眼,又对那白芍逼问道:“曲妈妈和茯苓呢?这两天本王怎么好像都没见到他们?”
那白芍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只下意识的脱口道:“前天晚上曲妈妈去冯家报丧,好像没回来,然后——然后茯苓——”
她绞尽脑汁的想,也是好久不见茯苓了。
殷梁虽然在王府后院里大肆的捉拿过茯苓,但消息封锁的严,是没叫太多的人知道内情的。
这白芍又因为怀王妃的死无暇他顾,所以这会儿便很轻易的被他利用误导了。
殷梁的唇角隐晦的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面上却是愤怒至极的表情,他霍的转头,冲着外面叱道:“去把管家叫来。”
“是!”有小厮赶紧答应着小跑了出去。
殷梁就又看向白芍,质问道:“茯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茯苓她——她——”白芍努力的回想,只如实回道:“好像也是前天晚上,本来她是陪着王妃出去散步的,后来也是她回来禀报,说王妃出事,再——再后来——”
再后来茯苓说要去找殷梁问问怀王妃的身后事要怎么处理,就一去不回了。
白芍回忆到了这里,自己已经吓了一跳,神情惶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殷梁,“殿下,茯苓——茯苓她——”
“好一个黑白颠倒啊。”人群之后,宋楚兮忍不住感慨着一声叹息,“今天他这么一闹,后面就算茯苓出现,只怕更多的人也只会因为是那个丫头为了脱罪而随便攀诬的了。”
殷湛对此事的兴致并不很大,只就不冷不热道:“你若是心里不痛快,那这就叫人去把那个丫头带来,当面对质好了。”
这个人,又拿她打趣?
宋楚兮笑了笑,瞥了他一眼,“和他斗气对我又没好处……”
殷梁虽然也是阴狠,并且谋害发妻,令人发指,可毕竟又不是针对她的。
她宋楚兮不是什么圣人菩萨,还轮不到她跳出来打抱不平。
她才不管殷梁的家务事要怎么处理,说到底,就算今天让殷梁占尽了先机又怎么样?就算怀王妃的死因被他搪塞了过去又怎么样?梅妃的存在才是他身上最大的致命伤,只要手里握着这个把柄——
那么甚至都不需要茯苓这个证人出面,将来但凡是她宋楚兮想做,也都能随时随地将这殷梁给吃的死死的。
这这会儿她才懒得和这人较劲呢。
灵堂里,穆彦哲对殷梁的话肯定是不信的,两人针锋相对的对峙,不多时管家就急匆匆的自外面进来,“殿下,您找我?”
“那天不是让你叫人送曲妈妈回冯家报丧吗?那个奴才——”殷梁冷着声音开口。
“殿下——”管家有些心虚的别开了视线,然后擦了把冷汗跪下去,道:“这两天正赶上王妃大丧,小的就没敢多说话,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啊,那天小的临时有事,就没陪着曲妈妈一道儿出门,但那曲妈妈去了之后就再没回来,后来小的派人去找,只在半路的一个死巷里找到了马车,车上还有血迹,但是那曲妈妈和给她驾车的钱老头却都没了踪影。”
殷梁的神色微微一变,“都不见了踪影是什么意思?”
“小的派人去找了,就是没找到他们的人。”管家道,“本来是想等忙过了这几天再和殿下说的,因为就是两个奴才……”
殷梁还没说什么,旁边的白芍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使劲的摇头道:“不会!不会的!茯苓姐姐和曲妈妈都跟着王妃多少年了,她们都对王妃忠心耿耿,据对不会做出对王妃不利的事情来的。”
甚至都不需要殷梁来扣帽子,这个没什么心眼的丫头已经帮着联想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了。
“再派人去找,一定要把那两个奴才给本王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殷梁怒道。
“是!”管家答应了一声,爬起来才要往外走,他就又补充道:“还有那个叫茯苓的丫头,她好像也不见了,也一起找一找。实在不行,就去京兆府报案,让他们差衙役出来帮着找。”
“是!小的明白了。”管家谨慎的答应了,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出戏,从头到尾都唱的流畅至极。
穆彦哲一时无言,只冷着脸盯着他。
殷梁也不同他客气,同样是不带什么善意的看着他,冷冷道:“王妃的事情,本王之前是不曾察觉,既然牵扯出来了这么多,那么本王自当查明一切的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
穆彦哲这时候也无话可说,冷然的一扬眉,“好!那我们穆冯两家就等着怀王你给的交代。”
曲妈妈是怀王妃的奶娘,茯苓又是陪嫁丫头
是陪嫁丫头,这两个人绝对不可能被判,更不会对坏王妃不利的。
对殷梁给出来的说法,穆彦哲其实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只是眼下他手里没有别的证据,所有的路数又都被对方封死了,也就不得不咬牙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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