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里和田安在御亭镇把鳄鱼帮和辛家的事以及一些其它事处理完毕后,离过年只有四十天了。“过年”这件事在华夏,不论是古代还是后世的现代,都是大事,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
这一年马千里等人不只是忙碌操劳,简直是血里火里出生入死,快过年了都希望能尽快回去和家人团聚。回哪去?当然是虎头山矿场了,家丁们的直系亲属大部分都迁入了矿场,这样一来是为了更好更方便地和家人互相照顾,二来是为了保护家人。
马千里和田安带领着手下押运着缴获的财物和辛家一家老小,乘坐三十余艘中型和大型河船,鼓足风帆往虎头山矿场所在的句容县而去。能装运三十余艘大船,足见这次剿匪收获之丰硕。之所以往句容而去,是因为田安要先送五十名东厂番役去虎头山矿场接受训练,同时他也受卢卓义之命视察一下矿场。
上次来虎头山矿场还是半年前,这次再来船还没靠岸,田安就发现了这里巨大的变化。上次可是没有码头的,船就停靠在河流的一个小河湾处,自己就踩着泥泞的河滩上了岸。现在已经有了个小码头了,是用大大小小的碎石垒砌而成的,码头上还有竖起的条石和树干用来拴住船只。
而且不只是码头,上次来时就只有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通向矿场,而现在那条土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笔直平坦的石头路。其实,说是石头路也不妥,因为这路就像是用一块完整的石头铺成的,但哪里去找这么宽这么长的一整块石头呢?(路宽四米,从码头一直到矿场长约六百米)
“上次大哥你离开矿场两个月后,这个码头和这条路就建好了。都是用矿场里开矿后没用的碎石垒砌和铺建的,用在这算废物利用了。”马千里和田安并排站在船头,指着码头和道路向田安介绍道。
“这码头和这路都不寻常呀,我就没见过这样平整的码头和这样平整的路面。”田安说道。
马千里微微一笑,说道:“用了水泥。那是一种灰,把它合水后就可以凝固成一块,就像一块石头一样硬。而且合了水的水泥很有黏性,我用它来使碎石粘连,并抹在最上一层。等水泥干了后,不论码头还是路面,就都很平整了。对了,马家族学所在的那个庄子,就在南京城外,里面的房子和路都使用了很多的水泥,效果很不错。”
“水泥?是贤弟你的奇思妙想?”田安问道。
“呵呵,谈不上奇思妙想。”船靠了岸,马千里扶田安下了船,边走边说:“在南京时,我开在玉竹庄里的铁器作坊每月炼铁都会有大量的残渣。我试着把它们和一些东西混合,看能不能变废为宝。试了很多次,终于弄出了水泥这个新玩意。没什么大用,但好歹还能有点用。”
“你又谦虚了,这还叫没什么大用?”田安和马千里在前面走着,后面的家丁们正忙着把船上的财物装上码头上的马拉的运货大车。田安用手往背后指了指,说道:“这么平坦的路,推行到全天下,那每年会少损坏多少车,朝廷会少花多少钱去修路补路?而且如此平坦,可以缓解多少人路途的辛劳呀。”
“大哥,小弟有个很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你别笑我。”马千里说道。
“说嘛,怎么会笑你呢。”田安笑着说道。
“可否由南京镇守太监府出面,将南直隶一带最顶级的富商、权贵、豪族们邀请到一起,他们出钱我们出制作水泥的秘方。也就是说大家一起来制水泥再把它行销天下,卢公公代表镇守太监府占一份股,小弟用这制水泥的秘方占一份小股,他们用真金白银来入股。得到了他们入股的真金白银,就给朝廷献上一部分。”马千里边走边解释道:“这样一来,大家都得了好处,这水泥路、水泥房子之类的也能遍布天下利国利民了,岂不是好事?当然了,大哥,你我兄弟有福同享、患难与共,我的那份股里我占六成你占四成,可好?”
“贤弟,这怎么可以?明明是你想出来的秘方,凭什么哥哥我要拿一份,无功不受禄呀,使不得,使不得。”田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见外了不是?见外了不是?我称呼你一声大哥,你叫我一声贤弟,咱们就不是外人呀。再说了,什么无功不受禄呀,你还没功吗?”马千里神情真诚,语气诚恳地说道:“你没有在卢公公面前为我美言过?卢公公两次升我的官,不是你亲自来告诉我?而且还仔仔细细地教我为人处世、当官做事的道理。这些都不是功劳?对我来说,就是对我的功劳,是帮了我天大的大忙了。大哥呀,你再推迟,弟弟我的心就都寒了呀。”
“你呀,你呀”田安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摇摇头,说道:“好吧,我占些股也可以,但是你的那份股我只能最多占三成。”
见马千里要说话,田安摆摆手,说:“你不同意那我一成都不要,这件事没得商量。”
“唉”马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说:“既然大哥坚持,那好吧,小弟就占七成,你占三成。反正我们二人只要兄弟齐心,以后建功立业、发财的日子多着呢,现在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对喽,你这么想就对喽。”田安拍拍马千里的肩膀,哈哈大笑着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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