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气说:“你该明白为什么——他那个太子是能服众的吗?”
他温存的说:“不是每个女子都有你这份见识。其实你的阿玛有次暗示过想把你的妹妹给了十三,只是觉得年纪还小,就准备等等再说。你的嫂子太可恶。”
我的泪水流了出来。他抱紧我,喃喃说:“阿离,不要再伤心了。事已至此,你再恼怒也好,也无法可想。”
我哭着,泪水都沾在了他的衣服上。
“我好恨。”我说。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教训教训你嫂子。”他悠悠的说。
我看着他。
“我再给你哥哥做一门亲。他是我旗下的人,不敢不从。你哥哥是好的,不至于辱没了人家姑娘。至于你嫂子,虽然有两个儿子,但实在不配做妻,改为妾吧。如何?”
我点点头,说:“虽然这样还是抵不过她欠妹妹们的,但也算为妹妹出一口气。”
我抱住他,说:“若以后你有能力,能不能尽力护住我的妹妹?”
他愣了一下,微微颔首,说:“我应承你。”
病中记事
我的病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几天之后就好了起来。第二天就开始低烧起来,吃了药压下去,过了两天又反复。
我的额娘来看我,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事情想不明白,打发了下面人出去,只留了轻寒在面前,就问额娘憋在心里问题。
“我们这种人家,怎么会引起太子注意?”我一直在为这个不安。
额娘愣住了,低了眼睛,不看我,说:“你身子还没有好,安心养病就是了,美玉和雅玉只有自求多福了。”
我还是问:“额娘不说显见就是有内情了,这叫我如何放得下心养病?”
额娘终于说了:“我也只是听那几个来抬走你妹子的宫女提起的,说是太子,在南巡的时候看到了你。。。。。。”
我颓然卧下,竟真的是因为我。
额娘困难的说:“其实早几年太子就过来要过人,说的十分明显,说什么,姐姐那般那般,妹妹必定也是好的。你阿玛就让我瞒着,说是让四贝勒知道了,会坏你的清誉。没想到你自己还是问了起来。你听过了就算了,就当作不知道吧。”
我心里模模糊糊一片说不出的酸痛。轻寒扶了我吃药,又扶了我睡下。我都浑然不觉。
午后的时候,我亲爱的丈夫亲自来探病了。
“今天天气也好,你精神看起来也好些。”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点点头,说:“上回,你说给我哥哥做一门亲的事情。”
他微微笑了说:“你不必心急,等你哥哥从蒙古回来,我就去做这个媒。可好?”
我低声说:“我不是急。我是想等两年再说。就等两年。”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不动神色的说:“为什么呢?”
我困倦得很,还是强打精神说:“怎么也是嫂子把妹妹送出门的,现在就急巴巴的改她为妾,她也是个藏不住口的,万一叨登出去,被太子那里的人听见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太子的人啊。”
他轻轻揉搓着我的手,说:“阿离,阿离。你叫我怎么说。太子是越来越荒唐昏聩了,偏生我还要忍着。”
我笑了说:“我也跟你一样忍着呢。”
他面色仓皇,还是开了口,说:“阿离。”
我看着他面露不忍,说:“有什么事情?”
“怀玉和绮贞都怀着孩子。你在这园子里,又生着病。”他停住了口。
我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心里刚刚生出的温热转成一片寒凉,冰得我几乎要落泪。
“贝勒爷放心,我明天就搬出去,免得把病气过给了孕妇。”我的头一阵一阵晕,还是勉强支撑着说完了这句话。
“阿离,其实在外面也好,你一个人独住清净得很,也有利于身体。”他缓缓的说。
我还能说什么呢?
第二天我就搬到了外面单独养病。巧合的是,又是城西那所四合院,自从苏默止走了之后,这里就空置了,他的私人聚会也转移了地点。
我的下人都跟了过来,院子里总算有了许多生气。
我每日都让轻寒扶了我靠在窗边,指点下面人在园子里栽种些我喜欢的花。我记得我的爸爸种吊兰种的极好,他种的吊兰能从墙头上垂下,遮住半面矮墙。
有一天屏儿欢天喜地的捧回来一株吊兰,说:“格格这下可要欢喜了吧,这吊兰和您说的那个可像不像,奴婢花了好大工夫才买来的。”
我笑着让他们放置在矮墙上,看着也有点我自己的家的感觉。
就这样养了半个多月,也渐渐好了,看看中秋也要到了。轻寒就说回府上去过中秋,反正病也好了。
我笑了说:“我还想在这里多住几日,又没有烦心事,出去又方便,又没有规矩束着,你不喜欢这里么?”
轻寒猛点头,说:“我当然喜欢,要是您说可以多住几日,我当然没话可说了。”
就这样,我过了一个清净到极点的中秋,没有往年的迎来送往,也没有假意虚情,只有我和轻寒几个人,对着大月亮,吃月饼,中秋的滋味就出来了。
也想到那个男人,他此刻左拥右抱的心情如何呢?
既然同看一轮月亮,就算是一同过了中秋吧,这也算是,共婵娟了吧,只是我们的距离,有没有千里?
八月十六晚上我正在屋子里调着琴,忽然听到前面有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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