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魔族:寒凛城】
在飘摇的风雪中,被细碎长发遮住眼睛的乎爵督悬浮在天上,手里稳重地抱着那个光着上体的愿天寂。
他开始缓慢地下落,整个身体像是一朵破空而下的黑色羽毛一样柔软而轻盈。
乎爵督简单而陈旧的灰色布鞋,在碰到雪地上的一瞬间,就“嗖”的一声,变出十一个同样冷酷的自己,把凌伯云给围了起来。
“——分身?!....里面怎么会有一种自然的力量。”
凌伯云眯起自己的眼睛审视着乎爵督,有点看不透。
一般来说,大部分的分身之术都是释业者利用身体内部的业力通过某种特殊的法器或者咒印,将局部的空间进行扭曲化从而使人产生幻觉,最多也就让人产生看到三或四个分身的假象。
可自己面前的乎爵督,竟然弄出来十一个!而且,分身里面不全是释业者本身的业力。
凌伯云将难以置信的视线移动到分身脚踩的雪地上。有影子!是....实体的?他的额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大颗大颗地冒汗。
难道这是....先天法器或者一种特殊的限界咒印?
处在正中心的凌伯云,有些惊魂未定地环视着自己的周围,想到乎爵督拥有着妖族的血兔之眼,他紧张的心情突然又平复了下去。
凌伯云无力地笑了一下,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近些日子,发生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之前是愿天寂的罚修罗,还有轮回天函。现在,又是你的血兔之眼。一个接一个,剑客时代,还真是人才辈出呀!”
一眨眼的功夫,那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低垂着的同一张脸开始慢慢地抬起来。
从白光游离的上方看去,站在中间的凌伯云与十二个围成一圈乎爵督布成的僵局就像是一张甩在雪地上的无针日晷。
站在凌伯云正对面的乎爵督,把身子转了过去,然后将沉睡的愿天寂轻轻地放下。
“天寂,你现在,安全了。”
乎爵督的眼前,是一撮染着发光白雪的长发。风一吹,若隐若现地遮挡着他似玉一般价值连城的脸。
他刚把愿天寂放到雪地上,就听到远方传来两股沧然却兴奋的尖叫声。
“哦,我的侄子。你怎么还没死呢?太让人意外了!”
“天哪,他怀里的那个人,竟然是我的夫君愿天寂!”
城门下,把手停在赤狐身上的风尽尘,与眉开眼笑的赤狐对视了一眼,同时各自说各自的。
赤狐因为有些亢奋,所以整个后背便再一次冒出了金红色的火焰。
随着一阵嗡鸣暴响,无数条流动而细长的红丝便在它巨大的身体上来回缠绕,然后又断裂成数不清的金点,紧接着,金点便瞬间变成了血雾一样缥缈的星火。
“啊—,好烫!”
旁边的风尽尘被赤狐身上那股刺穿皮肤的热气所弹开,站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赤狐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风尽尘冲凑过脸来的赤狐,摆摆手。
“我先过去了。”
风尽尘重新站起来,眯着月牙般精致的眼睛,冲赤狐咧嘴一笑,然后向愿天寂的方向跑了过去。
满脸被红火缭绕的赤狐,尴尬地笑了几下,然后用烤羊腿一样带火的巨爪拍了拍脑袋,赶紧找台阶下,“唉.....这闺女,和我们家的臭小子一样,都是属于外冷内热型的。像小磕小碰这种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嘻嘻”
“天寂--”
那个在风雪中奔跑的风尽尘,声泪俱下地喊着他的名字。划过她眼角的热泪,像是两串断线的珍珠一样在星雪中翩然地飞。
城墙上的殿嗔也想冲下去,然后给好久不见的大儿子来个拥抱,却被二儿子愿天戈给拦住了。
“爹爹,先让大嫂来,我们二人要以大局为重!”
愿天戈的小脸颊在混浊的寒风中被吹得很红,让人看了心很痛。可他的眼睛却渗发着同龄人少有的沉重目光,给人一种突然长大的错觉。
殿嗔低下那张鬓角周边有白发散乱的面孔,温热地看着他:“嗯,爹爹刚才失礼了。”
风尽尘从士兵闪开的那条大路快速地穿进了军团内部,然后在愿天寂的身边呼吸急促地单膝蹲下。
“你把天寂救出来的这件事,我先谢过了,日后一定回报!”
她从乎爵督有些无力的怀里接过愿天寂,然后把面色苍白的愿天寂当做一个极其珍重的宝贝一样揽在自己的怀里。
“你是雪儿的弟子,报答这种事,我不需要。好好珍惜你怀里的这个可以给你带来救赎的人,就行了。”
“——谢谢!”
风尽尘眼光含泪地点点头。
此时的愿天寂灵魂都被抽干,没有一丁点儿活人的气息。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没有腐化的尸体而已。
但是风尽尘高频跳动的心脏,隔着身上那层红色的轻纱,依旧能感受到愿天寂微弱而平缓的呼吸热浪。
他没有死,只是在沉睡着,直到灵魂回到躯体的那一刻,他才会苏醒。
所以,风尽尘的一切都还在,而且就在自己的怀里。
数不清的风丝像混浊的飞沙一样贴着雪地,翩然席卷,拂起那人遮住面孔的黑色长发。
乎爵督慢慢地睁开那双宁静的眼睛,其他的十一个站在地上的乎爵督也跟着同步地睁开。只不过,十一个乎爵督分身都像是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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