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教授在吗?”建文轻轻扣动门环,却听见里面传来梅九牧激动的声音:“你打这个电话过来干什么?你不是不打算认我这个爹了吗?”
建文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敲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梅九牧的老伴罗秀芝愁眉苦脸地打开了门,看了看建文,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屋里正在接电话的梅九牧,“唉----你说我前世做了什么孽哦!碰到这对冤家父子!”
“我告诉你!我和你妈在这里过得很好,我们不可能老了老了,还背井离乡,跟你去那美利坚活受罪,以前,你可以推脱不方便回来,现在,你还是不想回来,我就当我梅九牧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儿子!老太婆,我跟你说——以后不许你再接他的电话!”说着,梅九牧就要挂上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你就是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梅九牧只觉得天旋地转,想要拿手去扶放电话的茶几,却不听使唤地轰然倒地。“老头子-----”罗秀芝大惊失色,高声惊呼:“你----你怎么了?”
“梅教授!”建文慌忙抢步向前,将梅九牧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转身对罗秀芝说道:“奶奶,您别急,我先送梅教授到市一院。”
“啊?唉!好!好!”罗秀芝手足无措,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一沓钱,递给刚跨出大门的建文,“小周,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爸!爸!妈!妈!爸怎么了?------”
“唉!小周啊!今天多亏了你在!”罗秀芝拉着建文的手,轻轻拍了拍,“要不然,还不知道-----”说着,罗秀芝转身看了看正在输液的梅九牧,用手帕拭了拭眼泪。
“罗奶奶,医生都说了,梅教授是急火攻心引起的,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很快,梅教授就会醒了!”建文微笑着安慰罗秀芝。“罗奶奶,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们年纪都大了,为什么不请个阿姨过来照顾你们呢?”
“嗨----小周啊!你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有多要强啊!清远早就说要接我们到美国去住,也方便照顾我们,这个倔老头子,死也不肯去!害得我连孙子孙女都像你这么大了,还没见过面哪!”说着,用手给梅九牧拉了拉被子,“清远见他不肯去,只好说要给我们请个保姆,这个倔老头,说我们能吃能动的,去支使别人干什么?这不,你看,今天这事,多危险!”
里拿出几张发票和一沓钱,递给罗秀芝:“罗奶奶,这是发票和剩下的钱。”
“小周,你留着吧,今天的事,我想想都后怕!真的多亏了你!”
“罗奶奶!我和梅教授也特别投缘,你们就把我当自己家人,这钱您收好!要不然,就是和我见外了!不瞒您说,我在家特别喜欢和爷爷奶奶聊天,看见他们高兴的样子,我特别高兴。”建文将发票和钱塞在罗秀芝手中。
“缘分!都是缘分呐!好孩子!好!奶奶听你的!”罗秀芝慈祥地看着建文,接过钱,拍了拍建文的手,“既然你当我是自己的奶奶,那就听奶奶的话,赶紧回去吧。省得家里人担心。”
“罗奶奶,你年纪大了,待会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来伺候梅教授。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和家里说一下,明天白天,还要辛苦您照顾梅教授哪!”
“这----”罗秀芝看着建文,眼眶不觉又已湿润,“你说,你爷爷奶奶真的好福气,怎么有你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行!奶奶也不跟你客气了,那就辛苦你了!那你先往家里打个电话吧,省得家里人不放心。”
建文答应了一声,去医院门口的报亭,打了个电话到周正良的传达室,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转身回医院,将罗秀芝劝了回去。
第二天凌晨,趴在梅九牧床头的建文,忽然,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头顶,慌忙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梅九牧正在看着自己,“哎呀!我怎么睡得这么死?梅教授,要喝水么?”
“辛苦你了!”梅九牧将身体往床头挪了挪,轻轻摇了摇头,“昨天的事,让你见笑了!”
“我要强了一辈子,可是----看来,还是不得不服老啊!”梅九牧看着建文,叹了口气,“唉---可能我这辈子,做得最大的错事,就是将清远送到他在美国的姑妈那里长大,以致现在陪在我病床前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孙子-----”
“梅教授!-----”建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梅九牧目光盯着建文的双眸,忽然笑道,“你要说的,是不是说你不是画院的学生?”
“梅----梅教授!”建文惊得合不拢嘴,“您老早就知道了?”
“呵呵!”梅教授慈爱地拍了拍建文的手,“画院学生的手,怎么可能有这么粗糙?”
“梅教授!----”建文羞愧地低下头,“其实,那天我是偷偷跟着在集邮市场认识的李亮,才认识你家的,当时,我只是想,你住这么好的老宅子,家里又有这么多的古董,那一定对古董知识,有着超乎常人的了解,我想向您多学点古董知识!”
“哦?”梅九牧重新打量了一下建文,“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你跟我说实话,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
“难得,年轻人中有你这样化大有希望,大有希望啊!”梅九牧慈爱地看着建文,感慨地说道。
“梅教授!我有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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