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呦呦念了两句诗,然后眨眨眼,表示“我懂我都懂”,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在假装害怕,而现在这种熟稔的状态太容易露馅。
不过好在花易岩没有多想。他有些哭笑不得,丽娘妹妹这个小女儿可真是古灵精怪,一点儿都不像她小时候那样乖巧懂事。花易岩揉了揉呦呦的头发,站起身来,“既然你醒了我去叫你娘过来。”
谭丽娘带着陶陶怀宇和怀瑾在西屋休息,几个孩子都受了惊吓,除了呦呦哭晕过去一直睡到现在,另外几个都喝了安神汤药,谭丽娘就在炕上守着几个孩子,她对面坐着张婶,是为了避嫌被谭丽娘留下来的,受了皮外伤的张大壮被衙役们带回县衙处理了伤口后就带着自家的两个小子回家去了。
花易岩从东屋出来,穿过堂屋,在靠近西屋的时候放重了脚步,立刻听到谭丽娘警觉的声音,“谁?”
“是我”花易岩在西屋门口停下来,对里面的人说:“孩子醒了,丽娘你要不要去看看?”
屋里传来一阵低语,过了一会儿谭丽娘掀开西屋的门帘走出来,在看到站在门前的花易岩时,微微向右侧转了转头——她的右侧脸被贼人扇了一巴掌,已经肿了起来。谭丽娘对花易岩微微屈膝,低声道:“了。”
花易岩赶忙让开身子避过谭丽娘的行礼,心中微微泛起苦涩:这样客气,是打算同自己划清界限吗?
谭丽娘可没功夫琢磨花易岩的心思,她对他行完礼就快速地走到了东屋,一进屋就正好对上呦呦的目光。一个是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同时又心疼她受到惊吓居然哭晕过去,一个是看到自己娘亲原本白皙好看的脸庞此刻却肿胀青紫,母女二人目光一对,双双哭了出来。
哭声传到外面,将花易岩和张婶都吓了一跳,花易岩快步走过去掀起门帘查看,正看到呦呦被谭丽娘抱在怀里,母女二人都是满脸眼泪。他默默退了出来,对着跟在身后的张婶摇摇头,两个人一起沉默着走出堂屋,站在院子里。
“花兄弟这些年可好?”张婶比谭丽娘好一点儿,面上无伤只有手肘上有些擦伤,算是几个人里伤势最轻的了。
花易岩轻轻笑了一下,甩了甩自己空荡荡的左侧衣袖,“还行,丢条胳膊换条命,战事结束就退伍回家了。”
之前张婶一直没仔细观察花易岩,这时才看到他竟然缺了一条胳膊,心里震惊惋惜过后就是庆幸,得亏志林没上战场,不然……想到这里张婶脸色微微发白。
此时屋里的母女两个已经哭完一场,呦呦到底年纪小,受了惊吓又累,加上刚刚又哭了一场,忍不住打起了呵欠。谭丽娘坐在呦呦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身子,小声哼着一首摇篮曲,等呦呦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从东屋出来,先到西屋看了一眼,陶陶、怀宇、怀瑾并排躺在西屋炕上依然睡着,这才走出堂屋。
站在院子里的花易岩和张婶听到动静都看过来。
“又睡着了?”花易岩首先开口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找郎中看看?”
张婶看了花易岩一眼,心里有点奇怪,这花兄弟对丽娘妹子一家可够上心的。不过她此刻也没有心思操心别人家,要不是刚才谭丽娘说是为了避嫌她才留下来,不然早回家了,家里可还有三个老爷们呢。
想到此,张婶就开口跟谭丽娘告辞。谭丽娘也知道她惦记着家里,对张婶谢了又谢,才送人出门。
等转回来,就看到还站在院子里的花易岩,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呦呦对着陶陶笑了两声,端起自己的杯子喝起水来了。陶陶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拽了拽她的袖子低声问:“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觉得能成吗?”
陶陶这句话问得呦呦吃了一惊,瞪大眼睛转头看向陶陶,“你都看出来啦?这么明显吗?”
陶陶轻轻推了她一下,“怀瑾都猜出来了,我再看不出来,岂不是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孩子?”
呦呦嘿嘿笑了两声,也凑到陶陶跟前,“那姐姐你说,有多大机会?”
陶陶垂下眼睛,摇摇头,低声说:“我不知道。”过来片刻,又抬起头来看向呦呦,“非得这样吗?咱们一家五口现在这样不好吗?”
呦呦看一眼陶陶,发现她眼神迷蒙着表情也是迷惑的。呦呦想到陶陶作为曾经被陈士梅捧在手心上的长女,大概能理解她的心情。
可是同时她还有另外一个顾虑,四个孩子中,自己和怀瑾当时还小不记事,陶陶和怀宇是经历过陈士梅和谭丽娘夫妻恩爱和陈士梅忘恩负义抛妻弃子两种状态的,怀宇是个男孩子心思没那么细腻,倒是呦呦,现在正处在青春期,万一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呦呦想罢,试探着问了一句,“姐姐觉得,有个父亲不好吗?”
“我们又不是没有父亲。”陶陶虽然声音很低,呦呦却听得清楚,她没想到陶陶对陈士梅的感情竟然这样深。
呦呦皱了皱眉,忍不住反驳道:“可是他已经抛弃我们了呀。”
陶陶沉默了,不再说话。
院子里花易岩已经将东厢房的墙根涂了一遍,还主动提出去西厢房和正房查看一下,把满满的一桶泥浆都用完了,这才提着桶准备离开。离开之前还纳闷,呦呦这个小丫头怎么跑了。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丽娘妹妹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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