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百姓纷纷扭过头去,甚至有些人已然转身离开,实在是不愿意看突巴图恶心的小人嘴脸,当然也不想看张浩元的狗官嘴脸。
人群外面,刚才在饮子店里的那两个客人,年轻的客人道:“还真以为他是个半仙儿,结果,嘿嘿,果然和黄鼠狼差不多啊,黄半仙儿!”
年长的客人皱起眉头,道:“会不会是冒充的,是同伙儿?”
任何朝代,任何时期,任何地点,都会有不靠谱儿的官吏,可人群里的张浩元不靠谱儿的程度过高了,而且如此明目张胆,实在会让人怀疑他是个冒充的捕快!
张浩元仍旧微笑着,看着突巴图,道:“那么,他踩死你的鸡要赔钱,按二十斤赔的,可你养大一只鸡,需要的精米钱也省下了呀,鸡钱你留下,精米钱你付给这位仁兄吧,刚才不是算过了么,‘斗米斤鸡’是你说的吧,所以是三百文,现在就给吧,给过之后,这才算是彻底结案!”
突巴图顿时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官老爷会这么说,转折太大了,他的脑筋都快转不过来了,让他赔精米钱,还“斗米斤鸡”,那二十斗的精米,可是要比二十斤的鸡肉贵多了!
围观的镇上百姓忽见事情有了变化,便都不打算散开了,又都围了上来,比刚才围得还要严实,人群外面的两个客人也都踮起了脚尖。
张浩元仍然看着突巴图,但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冷冷地道:“按市价赔,是你说的,本官逼着对方按二十斤鸡肉的市价,赔了你一只小鸡雏的钱,‘斗米斤鸡’的话也是你说的,喂精米的话还是你说的,精米比糙米贵五文,是十五文一斗的话还是你说的。现在,按市价赔他二十斗精米,有什么不对么?”
围观的镇上百姓,甚至还人,在短时间内都没有反应过来,都认为这么赔钱法是对的,甚至连突巴图也以为是对的,但为什么中间会有差价,这个他们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了!
可人群外面的老少两个客人,却同时笑了起来,两人互看一眼,心中同时想道:“看来是真的捕快,而且是精通刑审的捕快!”
年轻的客人低声道:“话里还是有漏洞,看来是无师自通,通没到位!”
上了年纪的客人则低声道:“在对方心虚的情况下,什么漏洞都不是漏洞,孺子可教,很值一教!”
突巴图脑子乱哄哄的,实不知该怎么应对,他只是个欺负外乡旅客的最低层无赖罢了,官爷的话,他哪敢不听,在张浩元的瞪视下,糊里糊涂地就取出了三百文,人。
人一会儿悲愤,一会儿惊喜,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了,手捧着铜钱,眼巴巴地看着张浩元,一时之间,竟然不知用什么样的方法感谢了。
张浩元一指突巴图,说道:“象你这样的奸诈之徒,真的应该被抓进衙门,拍拍板子,这种事情你定然不是第一次做了,我先记下你的姓名,和这镇上的里长说说,以后你要是再敲诈过路的行人,按律重罚,绝不轻饶!”
突巴图现在总算明白过味儿来了,官爷是在修理他啊,自己还以为官爷是帮他呢?他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家,把门一关,闭门思过去了。
那少女捡起地上的小鸡雏,说了声:“造孽!”然后把小鸡雏放到了门口,叫道:“突巴图,以后不许人,也不许再祸害小鸡雏了!”
门里边没有声音,也不知突巴图在干什么,又有的镇上百姓叫道:“突巴图,你要是还要点儿脸,就快点儿上吊,免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张浩元忙道:“这个就算了,还是留他一条小命吧!”他转身环视了一下四周,道:“本镇的里长在吗?”
很尴尬地,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应了声,他便是这镇上的里长。里长老汉道:“这位官爷,突巴图这事儿不是小人不作为,实在是作不了什么为……”
他这个里长没有治安权,只有上报权,他可以处理纠纷,但纠纷的当事人要是不听他的调解,那他就没办法了,象突巴人的事情,一来案子太小,因为一只鸡雏跑去衙门,里长觉得有些太夸张了人一般都不会报官,都会破财消灾。如此一来,突巴图屡屡得逞,而他这个里长就变得不作为了,听张浩元问话,他难免尴尬。
张浩元却笑道:“以前没有作为,以后有便好了,好好看出这个突巴图,如果他再敢作恶,那么你去报官便是,只要你和衙门里的人提一下万年县张迟,那衙门里的人就会知道了,不会怪你小题大作,这点放心!”
里长心想:“官爷果然善解人意,竟连我怕被衙门里的官差责怪,都替我想好了,不过,万年县张迟是谁啊?”他只好唯唯诺诺,答应了下来。
张浩元处理完了这事,便重新上路,那少女见状,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店铺,端着一碗冰饮子追出来,叫道:“半仙儿官差,刚才断案口渴了,喝碗雪梨饮子再赶路,奴家加了很多冰,很多……”连跑带颠地追了上去。
后面,那上了年纪的客人忽然笑道:“万年县张迟,原来那小郎君是张县尉的家人,早听说张县尉有一子聪慧无比,想必便是他了,很好,很好!”
年轻的客人说道:“这个我倒也听说过,原来就是他啊!嗯,如果此子能进入刑部,那可要比只当一个捕快,有前途多了!”
两人同时点头,结伴同行,方向也是长安,不过,却是没有少女嚷着给他们送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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