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正演动物世界,一只狮子正在追逐一头猎豹,尽管那头猎豹也很强大,反抗很激烈,但最后还是被狮子一口咬住脖颈,倒地而亡。屏幕上血淋淋一片,狮子得意地啃食着猎豹的尸骨。
当狮子把猎豹扑倒的那一瞬家,一直阴冷沉默的李铁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叫了声好,转头对丁四说:“丁四,你看到了吧,再好的猛兽也逃不过狮子的爪牙,王永远是王。”
“对,王永远是王。”丁四立刻附和道。
我听着他俩的一唱一和,再看看屏幕,明白这话是说给我听得,这段节目也是播给我看的,李铁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王永远是王。
我心里冷笑一声。
李铁把目光转向我,“张帆,你说我这句话说得对吗?”
我看看李铁,笑了一下,点点头。
李铁这才笑笑,把电视关了,一摆手,“丁四,你先出去吧。”
丁四转身出了屋。
李铁又点了一支烟,也没有让我坐下的意思,只是瞟瞟我,“张帆,徐燕的男朋友肖强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嗯了一声。
“这事是谁干的?”
我摇摇头。
“徐燕说是你干的。”李铁盯着我。
“铁哥,你相信徐燕的话吗?’
“我相信不相信没什么用,徐燕相信就行。”李铁竟然微微笑了一下。
“铁哥,纸包不住火,也许过两天,徐燕就不会相信了。”我反唇相讥,也微微笑了一下。
“可你等得了那么久吗?”李铁抽了口烟,“据我所知,风云公司要撕毁合同是吧,这事可是你一手办得,如果合同一撕毁,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知道,很糟糕。”
李铁点点头,指指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看看李铁,坐到他对面。
“你还是年轻,以为做成几件事,就可以蛇吞象了,我和你说过胃口太大了不好,会撑死人的。”李铁盯着我,一字一句道。
“铁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铁顿了一下,“张帆,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一直很器重你,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听话,还野心太大,以前的不愉快都是因此造成的,你出了这件事,有人劝我,不要管你了,让你接收一下教训。可是我反复想了,你毕竟是我兄弟,如果我此刻不管你,也对不住二丑,所以我特意把你找过来。”
“铁哥,你想让我怎么做?”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把你的生意都交出来,撤出酒吧街,离开江城,越远越好,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靠,李铁这他妈是要让我净身出户,把所有的生意都交了,把酒吧街也让了,然后灰溜溜地跑掉。
“铁哥,就这吗?”我定定神,追问道。
“肖强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对吧?”
“应该是。”
“据说他以前还是散打教练,现在居然变成这个样子,可惜呀。”李铁啧啧两声,看向我,“张帆,你自剁一只手吧。”
“铁哥,你说什么?”我一愣。
“你自剁一只手,我拿着这只手去和徐燕谈,我想她看到你成为一个废人,怒气也就消了,你去了外地也能安生,否则你躲到哪,都不会安生。”李铁的口气依然是慢悠悠地。
妈的,李铁太狠了,不仅要让我净身出户,还要把我办成一个废人,以绝后患,这他妈是在往死路上逼我,看着李铁莫测的眼神,我甚至有种担心,等我变成一个废人离开江城,身边没有了依靠,李铁还不会放过我,那个时候,他想干掉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铁哥,这就是你在帮我?”我冷冷问。
“难道不是吗?”李铁脸色也沉下来,“你现在可是无路可走,就算是徐云涛现在也帮不了你,他们可是父女,哪有父亲的胳膊肘往外拐,他给你再多承诺,和他女儿比起来,你也是个外人。谁轻谁重你应该明白。徐燕已经找过我了,还给我出了不错的价钱,就是要废掉你。但你是我兄弟,我不能那么做,和兄弟比起来钱就是王八蛋。可我毕竟还靠着风云公司吃饭,帮你也只能帮到这了。你想想吧,是要变成肖强那样,还是选择我给你指的路?”
李铁的话里已经带了杀气,我看着李铁,能看到他心里的得意,李铁你他妈够狠。
我暗暗骂道。
李铁抬手又把电视打开了,还是那个动物世界,已经跑过来一群狮子,一齐啃咬着猎豹的尸体,我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体会到利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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