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逢时不知道该回什么,可也不想走开。
袁木双手撑着桌面,上身前倾,靠近盛逢时说:“我想每天早上在小区门口等您。”
这句话和袁木以前说话的语调没有什么不同,但盛逢时从中听出了强烈的意愿,好像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积极性,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朝她压过来。盛逢时收回放在桌上的手,平静地说:“好。”
袁木眼睛睁大,随即变弯,坐了下来,仰头问:“您昨天过得好吗?”
“好。工作了,你看书。”盛逢时说完,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袁木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坐下,才低头打开书。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上午邹琪和游豪来交春季运动会的运动员名单,盛逢时扣住游豪询问二班的学生动态,袁木自然不辜负盛逢时创造的机会。邹琪参加了一百米短跑和四乘一百米接力,袁木从运动会切入,只起了个头邹琪就流畅地接了下去,主动谈起自己从小到大的体育水平。袁木听着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心想血脉亲情真是难以形容,她一见到邹琪就觉得亲切可爱,再一想这其实也和邹琪性格好有关系,即使她们不是姐妹,她也愿意与邹琪交朋友,心里就更感激邹琪父母对邹琪的全心养育。
两人走后,袁木望向盛逢时,盛逢时已经继续工作了。
那么她对盛逢时的好感,与血缘无关,更加纯粹。两个原本没有联系的人如今坐在一间屋子里,袁木不得不去想:难道是命运,难道是天意?
袁木接着看书,胸中总有温暖的感觉在流淌,内心十分欢畅。
中午正在宿舍吃饭,袁木接到姚若瑜的电话,看到这个名字袁木还怔了一下,连着这几天姚若瑜都没有出现,袁木过得很愉快,都快要忘了这个人了。
“你好。”
“在干嘛呢?下午出来吃饭吗?”
“吃饭。”袁木回答,想到最近盛逢时对她逐渐放松的态度,说,“下午可能和盛老师吃饭。”
“这么有把握了?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发生重大事件?”
袁木脑子里窜过一连串事件:她碰到盛逢时的手、盛逢时带她到家里吃饭、盛逢时给她买了一双拖鞋……袁木无声傻笑起来。
“喂?袁木?”
“啊,有,我不告诉你。”
“不告诉算了,真小气,我去问逢时。下午要是她没答应你吃饭,你再打电话给我啊。”
“哦。”
“期待你的来电,拜拜。”电话里传来几声坏笑。
“等一下,你的蛇刻好了。”
“这么快?”姚若瑜吃惊道,“我以为要好几天呢。那下次吃饭的时候你带上。”
“好。”其实在姚若瑜请她吃饭的当天晚上,她就一口气刻好了,只是不想主动联系所以一直放着。
“那你继续吃饭吧。”
“再见。”
袁木挂了电话,很快地吃完剩下的饭。中午盛逢时在学校食堂吃饭,吃完通常会到湖边散个步,然后就回办公室开始工作。袁木不知道那么多工作都是从哪来的,她觉得很神奇,盛逢时永远有办法找到工作来做。总之,袁木越早到办公室,就越早见到盛逢时。
袁木推开门:“下午好,盛老师。”
“下午好,袁木。”盛逢时看过来,唇畔带笑。
袁木看得呆住。窗外阴天依旧,袁木感到盛逢时的那一抹笑如阳光照进心里。她搬着凳子坐在盛逢时的办公桌前,两条胳膊叠放,侧头趴在桌上,闭着眼睛。盛逢时愣愣地看着她就这样趴着不动了,纳闷地皱着眉头,想问她是打算在这里午睡呢?还是要干什么?
从盛逢时的角度看过去,袁木的头发干净柔顺,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整个像一只等着被摸头的小动物。这不是盛逢时第一次觉得袁木像小动物了。盛逢时笑了下,她对动物可从来不感兴趣。
“你在做什么?”盛逢时问了。
袁木的回答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晒太阳。”
“回去你那里晒。”
袁木脑袋正过来,下巴垫在胳膊上,盯住盛逢时。
盛逢时:“……”
袁木微微笑着,说:“我喜欢您。”
盛逢时抿了下唇,温声说:“回去吧。”
袁木听话地搬着凳子走了。
盛逢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袁木刚刚说的“晒太阳”是什么意思,颇觉好笑,然而笑过之后又忍不住怀疑:她足够温暖吗?足够明亮吗?足够恒久吗?
这些问题思考起来没个头绪,盛逢时想了一阵也没得出什么结论,索性回归工作。
办公室偶有老师学生进出,多数时候只有她们两个人,呼吸着同一方空气,心跳在同一种频率,于安静的室内默然共处。
第二节课后,两人去走访寝室,邹琪却不在,据杨婉心说她是和别人踏青去了。袁木虽然觉得今天这天气不太适合踏青,不过也得了点启发,回办公室路上问盛逢时:“下个周末,如果天气好,我们去踏青?”
慢了两秒,盛逢时回答:“如果天气好。”
答不答应只看天公作不作美。袁木把目光放回眼前,问道:“下班一起吃饭?”
这次盛逢时没有迟疑:“嗯。”
袁木说:“您想说的时候,对我讲讲您的事情,我都想听。”
“嗯。”
“我爸爸有两个徒弟,一个是老臧,一个叫小皮。老臧很会电脑,教我用软件设计图纸。十八岁那年我造了一条独木舟——大部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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