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无欲吗?”兀笙一步步逼近青染。
“本座的私事,与你何干。”
“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与你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兀笙笑得邪魅,“倘若你今天下不了杀手,日后恐怕不得安宁了。”
“你敢威胁我?”青染平生最厌恶受人牵制、遭人威胁。
“不,无论如何我都是舍不得让师叔受到伤害的。”兀笙无力地摇摇头,“只不过,我会用爱缠着你,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四个字从兀笙的口中说出来,有种难以言喻的震慑感。
“笙儿,我知你出言不逊只是想让我一怒之下杀了你。”青染终是心软了,放低了姿态轻轻抚上兀笙的脸,“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便离开云岐,你也不必……”
“哈哈哈哈,离开?师叔怎能离开,你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一门之主,要走的人,该是我才对。”
又一个惊雷巨响,天空骤然乌云密布。
兀笙地酒劲似是被这雷电给击退了,他不可思议的回忆着方才发生的种种,忽而面如死灰色,自知大难临头,不可饶恕。
他都说了什么?
口口声声说爱着师叔,不会伤害师叔,却是自己令师叔难堪。
轰隆隆,豆大的雨点打在两人的身上。兀笙突然发了疯一般,运了真气吐着鲜血,丢下岿然不动的青染,施展轻功就往马厩飞去。
心灰意冷的兀笙在倾盆大雨中驾着御风,飞奔至云岐山顶的悬崖绝壁处。
下马后,一口气跑到悬崖边上趴在那里,双手抓住地上已被浸湿的泥土,终于忍不住悲伤,今生第一次痛哭出来。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凌乱地垂下来服帖在他的脸上,让这位翩翩少年变得狼狈不堪。
眼中的泪水同雨水混在一起,暖暖地涩涩地划过苍白脸颊,一颗一颗滴入泥土中。此时的他不是什么大男人,只是一个被深爱之人无情拒绝的脆弱女子。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是命运在与他开玩笑?还是自己入了魔障?
毫无预兆的爱上了自己的师叔,迫不得已之下与师叔有了肌肤之亲,师叔清冷的容颜和身上的清香袅袅都深深融入了他的体内,生根发芽。
他只是想和师叔在一起,可以拉着她抱着她,一起生活。
如果师叔能够接受他的感情,那么他可以心甘情愿陪她待在这山上哪怕一辈子。偶尔再一起下山行侠仗义,做一对双飞客,畅游天地间,会是多么的美好。
然而,这样的美好只是兀笙幻想的空谷幽兰,一种无法实现的夙愿。
师叔的拒绝言犹在耳,师叔打的耳光还生生作疼,就连肩上那已经愈合的伤口和牙印都猛然间狠狠地痛了起来。
他只记得师叔骂了他,骂他无耻,骂他混账。
他只记得师叔说,绝无可能。
他的心真的好痛好难受,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也是一种折磨。既然师叔对他的爱如此嫌弃,那么是不是不爱了就不会痛了?
可是师叔,我该如何不爱你!
心倦了哭累了,兀笙坐在地上,拿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双眼经过泪水的洗礼,看着这方天地由模糊变清晰。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兀笙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没用,他的人生太过空白,没有亲人,没有回忆,也没有爱人。
从小被师父带回云岐,在影云门中长大,这样的人生是他想要的吗?不,兀笙觉得他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师叔,这样的兀笙配不上你。
“啊啊!!!”某人的大喊声在山中回响,但愿能将所有的不愉快都喊出去,把对师叔的感情也一起封藏。
从此,再做回那个来去自如、意气风发的兀笙,完成真正属于他的命运之途。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的树林中,一抹绿色身影也同样陪他站在雨中接受洗礼。
青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打他骂他,不是已经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心如木石,何必认真,何必介怀。
可感情的事,不是说怎样就怎样的。她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承认被自己压制了十年的七情六欲,都因为这个人而有了苏醒的趋势。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师侄,还是一名女子之身,叫她如何承认?
兀笙啊兀笙,你如此年少轻狂,又哪里懂得真正的情爱?看到他无恙,那抹素雅桀骜的绿色背影消失在了树林中。
☆、血海深仇
青染回房的时候,恰巧被有事向她禀报的落夕碰到了。乍一看见自己师父浑身湿透的模样,连处世不惊的落夕都呆住了。
什么个情况?还是不要去打扰师父了。
落夕走出大殿,想着去柳纤纤那边看看酒醒了没,却又远远地看到兀笙匆忙从外边往影殿方向跑去。
由于距离的原因,落夕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看出他的狼狈。
联想到自己的师父,情况诡异极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回到影云门中,兀笙换了身干净衣裳就直接去找雨昭了,他要知道他的过去。
“公子,你真的没事吗?你这样子忒吓人了点。”雨昭被兀笙拉去僻静之处时,被头发湿乱、双目殷红的兀笙吓到了,以为他生了什么病,或者是练功入了魔。
“雨昭,你想下山吗?”兀笙神情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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