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朝鹤宫时候的款式,映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看起来如同一团火焰。
一千零八级台阶,代表了人的一千零八种yù_wàng,每上一层,就离圣洁多了一步。她曾上下无数次,却只觉得自己的罪孽越来越深重,鹤公子是她一生最重的包袱,这些年压着她,喘不过气,抬不起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断了所有人的苦楚,断了他的孽念。
雪越下越大,炼红依然不动,她的发上衣服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花,看起来好像一个雪人,连睫毛上也沾了雪花,融化之后结成了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躲在暗处的众人实在看不下去,正要上前劝说,忽听山脚下传来一声长啸,啸声凄厉绵长,好像是在笑,可是再听一听,又像在哭。众人都是一阵骇然,鹤公子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炼红目光一闪,定定看着那个从山下如同闪电一般窜上来的黑色身影,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从身体里面蹦出来,然后,她的呼吸声停了。
鹤公子连夜施展轻功,竟然在一天之内就赶到了临泉,纵然他功力再高深,却也吃不消,事实上,他早已筋疲力尽,不过撑着一口气硬是挺过来的。他一直窜到1008上面,抬头忽见眼前那个女子,一时间,心神不由恍忽起来。
她穿着嫣红的衣裙,和以前一样。她最喜欢红颜色,因为她总说自己名字里有个红字,红色能给她好运。她也最喜欢下雪,因为东良气候很温暖,每年冬天都不一定会下雪,所以每到冬天她就会急急盼着下雪,然后在雪地里大笑。她还不喜欢叫他师父,因为他比她大了不过十一二岁,她就爱没大没小地叫自己的名字——朝鹤,然后戏谑地叫他鹤公子,鹤大叔,总之就是不叫师父。
鹤公子忽然停了下来,两人静静对望着,仿佛所有的时间在这一刻都凝滞了,只有漫天的大雪飞舞,打在他们身上脸上,冰冷冰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鹤公子以为许多年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恶梦,她还在这里,她没有爱上任何人,她还是他最宝贝的弟子。炼红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她说话了。她的声音是冰冷的,没有一点颤抖,没有一点犹豫。
“鹤公子,”她轻声说着,眼中闪烁出奇异的色彩,“这么多年了,你该放过我了,也放过你自己吧。我不会爱你,永远也不会。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师父,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一个男人来爱,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鹤公子浑身一震,心头泛起一股极苦涩的滋味,然而那股苦涩却渐渐激烈起来,变成了难以抑制的怒火和酸味,她说的一定是反话!一定是泉豪杰这样逼迫她的!
他张开嘴,笑了起来,上前一步要去拉她的手,他急急说道:“炼红!跟我回家!我们的孩子在等着呐!你不要再怕泉豪杰!我会把他杀了的!所有敢阻止我们的人,我全部都会杀光!你不要再担心!”
炼红压抑着声音,一把甩开他的手,森然道:“你还没闹够?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鹤公子如同不闻,他只是急急地要去抓住她,抓住那一抹火焰,或许那是他心里的一点温暖光明,或许那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抹鲜活色彩。他放不了。一个人,可以把灵魂放弃么?
炼红悚然拔剑,厉声喝道:“放手!”
剑光飞快地闪了一下,卒地一声,剑尖刺入他的胸口。鹤公子愣住了,炼红也愣住了。
那一剑,竟然真的刺了进去。
鲜血一点一点滴下来,染红了地上的白雪。鹤公子忽然咳了一声,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剑身。他喘息着,死死看着炼红,她眼睛里没有怜悯爱怜,只有厌恶惊骇,这样的眼神,他一点也不陌生,与她一起的最后一年,她每时每刻的目光都是这样的。原来,恶梦只是恶梦,一旦陷进去,就出不来。
他凄声笑起来,手腕忽然一折,只听“叮”的一声,她的剑竟然生生被他折断了!炼红倒抽一口气,退了一步,手里的断剑犹豫再三还是举了起来,她毫不退缩地看着他。
鹤公子看了她最后一眼,大笑着双足一点,转身就下了1008,他的动作甚至比来的时候更快,仿佛后面有妖魔鬼怪在追赶他一般。炼红又惊又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山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27.那一吻
东良的冬天,永远是潮湿多雨的,细细绵绵的寒意,并不凛冽,却令人瑟缩。
这是一条通向海边的石子路,刚刚下了一场雨,地上的石子湿漉漉地,这种路最伤马蹄,可是此时却有数十匹骏马从这条路上狂奔而过,马上都是穿着短打的男子,似乎还嫌马跑得不够快,一个劲地挥着鞭子。
忽然,领头的那人勒马停了下来,他猛然回头,面上蒙着黑布,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露了出来,精光四射。他叫道:“泉老大,前面又是死路!”
后面众人纷纷勒马,其中一人骑着黑色骏马,他同样蒙着面,是为了防止路上的风尘伤了脸。他策马过去一看,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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