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掺任何杂质的黑暗,仿若一个巨大的黑洞,空间感和方向感也随视力一并丧失。
陈瑶从来没有感觉到像这样的恐惧过,在地下河流的世界里,阴冷的风阵阵吹过,就像有人站在她的身边,朝着她的脖颈呵出凉气,摸不着看不透。陈瑶相信,如果没有秋言在身边,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世界里游走,她会选择死亡。好在这一切只是如果,秋言没有离开她,致始至终都背着她,感受着那挺而有力的双肩,听着那沉重的鼻息声,她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秋言三人行走在这地下世界,慢慢地摸索前行着,越是深入,积水则越少,而泥巴则越来越多,走到后面,秋言脚下都已是泥巴地了。水桶被张彦风勾在手中,里面住满了一桶地下河淡水,人在饥饿状态下的生命极限为七天,而未进水则只有三到四天,鬼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困多久,所以他没有扔掉水桶,而是随身带着一整桶的淡水以备不时之需。
前行中,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张彦风一个踉跄,磕到在地,可是水桶里的水却被晃出些许。
“彦风哥,怎么了?”黑暗中,秋言也看不见事物,只能出声询问。
“没什么,被东西绊了一下。”张彦风有些虚弱,声音很低。
秋言将陈瑶放下,可是陈瑶一落地无论如何也不敢松开秋言,无奈。秋言只有蹲下身一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朝张彦风摸索去,忽地他在张彦风脚边摸到异样之物,而后扶起他的同时又蹲下身来摸索,缓缓站起身说道。“是具尸骸。”
“什么?”陈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忙躲进秋言怀中。
张彦风惊愕的同时,沉吟道。“尸骸?那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陈瑶拉扯着秋言的衣袖,催促道。“别管了,咱们快走吧。”
秋言沉吟片刻,摇头道。“这个人既然能在这里,就说明这附近定有出路。”
“那我们找出路吧,别在这了。”陈瑶似乎很害怕尸骸,催促道。
“等一下。”秋言不顾陈瑶的反对,再次蹲下身在尸骸上摸索着。陈瑶虽害怕,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她很清楚秋言的习性,认定的事不会改变。
陈瑶不再出声催促,也不知道秋言再做什么,只能拉着他的一只手感觉他应该在摸索着什么。如果她的眼眸有光明,一定会毛骨悚然,因为秋言正在那具未完全腐烂的尸骸上乱摸着。
好半晌,秋言才重新站起身,他在尸骸上找到一把匕首,一把土制手枪,一支手电筒,还有一捆麻绳。手电筒和麻绳都已腐烂,根本不能再用,土制手枪也完全生锈,被秋言直接丢掉。所幸,还有那个匕首能用。
黑暗中看不清匕首是何种样式,只能感觉很锋利,而且钢质硬度都属上等,时隔久远都未生锈斑,依旧平静如滑。
除了这些东西外,就没有任何物件可以猜测这具尸骸的身份,不过从那把土制手枪的构造来看,秋言猜测这个人应该是摸金校尉,说白了就是盗墓者。因为这把枪是属于驳壳手枪,而且还是最早期民用的驳壳。
这个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秋言猜测不到,可能遇到意想不到的变故,无意中被冲到这个地下世界,后来活活饿死的吧。
秋言没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只好带着两人继续寻找出路,越是往前走,脚下的沙质感就厚实。忽然,秋言撞到了一个硬物上面,沉闷的碰撞声在这幽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彦风耳畔听到‘嘭!’一声闷响,随着秋言踉跄退了几步,忙问道。“臭小子,怎么了?”
秋言揉了揉额头,吃痛道。“没事。”伸手便摸索着前方。“这,好像是堵墙。”
“墙!?”
“恩,石头做的。”
“这里怎么可能有墙?”张彦风诧异,便伸手在黑暗中摸去。
秋言未语,继续摸索着。“的确是墙面,有砌墙的痕迹。”
陈瑶失声道。“你是说,这堵墙后面”
“不知道,只能挖挖看了。”
秋言与张彦风不断用匕首凿实着墙面,上面不断有细沙碎石滚落下来,两人踩着碎石一点点的往前挖。
墙面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随之而来也越来越兴奋。终于,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后,前方隐隐透露出一点微光。而此刻两人都有一种再为人世的感觉。
前面也不知是何地,两人只知道这里有着石阶,而且还很高。三人互相依偎,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顺着石阶往上走着。
“咦,这是”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上,张彦风看着眼前的场景,瞳孔不由收缩下颚微颤,道。“墓葬。”人类对未知事物本能触怕,并且会将黑暗中的种种信息自动恐怖化,石阶的终点前,那块石碑都像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远处看不清怪石影影绰绰愈显幽暗。
“臭小子,这地方不能呆!快,快找出路!”张彦风神情颇为紧张,话未完就拉起两人手臂拔腿就跑。
“怎么了啊?”秋言感到莫名其妙,十分诧异。
“哎呀,等出去了我再解释,抓紧先离开这鬼地方!”物影飘动,张彦风心里安慰着自己不怕,水流的滴答声都让他神经紧绷,奔跑中,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在看着他。“谁!”没有回答,仅仅飘出一个影子,看形状像一个人,却是一片漆黑,在斑驳的阴影中看不清是男是女。
“黄天在上,吾辈世代遵守先祖遗愿,现尔等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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