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位?!你查到线索了?”
有去无回的乌癸山,若是真有那么一位妙人儿,那可真是看得见,摸不着了。
“未必。”林少歌却摇头,“此事我知晓已久,却是因为一个叫做辛无涯的人。我方才说的,请了画师坐在对面山头,用西洋镜望美人而作画的,正是这个辛无涯。”
“辛无涯?这个名字好生耳熟!”
“洛城辛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少家主,辛无涯。”
挽月怔了片刻,喃喃道:“是了,洛城辛家,商会龙首,盘踞洛城数百年的世家。势力盘根错节,黑白两道无人不卖他家面子,想要在洛城顺顺当当经商,必不敢得罪了。这个辛无涯,当初我到洛城开楼子的时候,还想拜会他,知会一下这位地头蛇。没见到人,倒让我忐忑了许久。幸好,两三年过去,他倒是没找过我的麻烦——原来他竟顾着画美人去了。”
她想了想,纳闷得歪了头:“奇怪,这件事我忧心了好些日子,照理说,你方才提及辛无涯,我应当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不知为什么,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似的。”
少歌笑道:“你都说过了两三年了。一时没想起来又有什么好奇怪。”
“那这个辛无涯,和乌癸镇,又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念着山中的美人?”
“有一日,一位绝代佳人邀他上乌癸山,他便随她去了,在山上流连数日,他已将她视为毕生至爱。奈何他已有妻室,那佳人不愿为妾,二人不欢而散。分手之后,辛无涯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前想后终于决定休妻,当即拍腿大呼休矣!休矣!。”
挽月白了他一眼:“待你见了那佳人,会不会也要休了我?”
少歌双目一凝,呼吸微微急促,“小二,你这是答应和我成亲了?”
挽月笑眯了眼睛:“等你见过山中的佳人再说。若是像辛无涯一般被她勾了魂魄去,倒是省了休妻的麻烦。”
少歌笑道:“你且听我说完。这辛无涯一拍大腿,竟把自己给痛醒了。原来竟是白日大梦一场。”
“啊?”
“这辛无涯痴情得很,虽知是梦,却放不下梦中的佳人,逢人便打听乌癸山之事。他的妻子平氏,乃是门当户对的平家嫡女,知道夫君被梦中的女子迷了心智要上乌癸山,便请了两个家族中的长辈前来规劝。规劝不听,辛家族长急怒,派了十几名会武艺家丁时时刻刻守着他。”
“唉……”挽月叹息,“这平氏也是可怜,竟败给了一个梦中的人。”
“辛无涯觉得人生再无趣味,便开始寻死。辛家传到这一代,唯有他这一名男丁,若是死了,偌大的家业再无人继承。族人终于妥协了一半,让他带上西洋镜,登上乌癸山对面的山头,确认那山中究竟有无美人。然而辛无涯天生弱视,用上那西洋镜,还是无法看清乌癸镇中的景象,于是只能请了远近所有名画师过来,凡看见美人,便画在纸上让他辨认。”
“莫非还真找到了?!”挽月头皮发麻。
这要是真事的话,那当真是聊斋志异了。
“并不确定。偶有一日,一名画师视线之中闯入一位不曾见过的美人,遗憾的是,再看第二眼时,她已消失在集市中。画师凭着那惊鸿一瞥的记忆,将女子画了下来。辛无涯看了,说是像了五六分,而画师也并不确定他所画的女子肖像,和那匆匆闪过眼帘的女子差别究竟有几分。”
挽月扶额道:“那他的家人岂不是弄巧成拙了?要是我没猜错,他们的原意是想要让辛无涯死心的。不料竟真有一位‘疑似’的人儿…可真是说不清了呢。”
“不错。辛无涯此后便神智不清,失心疯一般一心要上山。”
“后来怎么样了?他上去了没有?”
林少歌摇头:“他被囚禁在暗室中,喂下情︱药,终日与妻妾们行事。辛氏一族的念想便是他为家族诞下男丁,以保香火不断。如今人究竟怎样,外人也不得而知了。大约如活死人一般苟延残喘。”
挽月倒抽一口凉气:“这才真真叫做传宗接代的工具啊!太可怜了。为了一个梦中人,失掉一段锦绣人生,也不知他在清醒时究竟会不会后悔?如今,恐怕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就算他醒悟了,旁人已对他做了那些事,自然不可能再将权柄交到他手上的。”
少歌轻轻点头。
二人沉默了许久。
“小二,你知道颜如卿为什么念着云海银簪?”他打破沉寂。
“难道和这个辛无涯有关?”
“不错。辛无涯声称他曾送给梦中女子云海银簪,此事在世家之间传为笑柄,很多女子却上了心,盼着情郎送她此物,以证明他和辛无涯一般痴情。所以…昨日,问你谁送你的云海银簪?”林少歌表情微微不善。
“这样的不祥之物,要是早知道其间典故,我早扔……啊不,早被我卖了。当真是记不起来什么时候买的簪子。少歌你也知道,我平时只爱扮作小厮出门…大约,某次随手买了,想送给映花或者照水,后来忘记了,便自己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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