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手指对上,拇指与食指绕来绕去,委屈的说:“自从你病了以后我们有肉吃,姑娘们都高兴起来,说比过年还高兴。都说这是沾了妈妈的福气……”
“……”这是人话么?
我扭头去看李思春,她抬起头又低下去。
“那你觉得呢?”我把每一个字都在牙齿里咬上三四遍再吐出来,可惜他听不懂我的意思,露出巨大无比灿烂的好像七月份的太阳一样的笑容,说:“妈妈您应该多生病。”
妖妈忙把小白护在身后,把我扔过去的东西挡住,跟一只老母鸡一样,从腰间掏出菜刀,这回我看到菜刀都是新的,上面刀锋锐利,闪着寒光,“不许伤害我的宝贝。”
“小妖精,还是你最爱我。”小白双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搂住,一圈还环不过来,只得抓住她的衣服,脸埋在她的后背上,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都往她身上抹。
“妈妈,你为什么要伤害小白,他是无辜的。”妖妈发出咆哮。
我跟着提高声音压过她:“你们忘记了到底是谁给你们饭吃的么?为什么我生病了都不来看我!”
妖妈伸长了脖子,声音拔高,几乎到了极端,扯着嗓子喊:“不是我们不来,是……”
“是什么?”
她视线往后挪去。
小白自她身后露出一颗小脑袋,说:“是夫人不让我们进来的。”
妖妈点头,说:“而且你没准是流感。”
“谁得流感了!我只是……我只是……算了,都给我出去,出去。”我指着门叫那两人出去。妖妈一步三回头,小白抓着她的衣襟亦步亦趋就怕迟了我把他吃了。
“妈妈,那饭菜呢?”到门口,妖妈小声说,刚来的时候是只母老虎,现在是只小老鼠,越来越像小白了。
“不吃,被你们气爆了。”我把枕头扔过去,啪,打在门上,破了一个大洞。
呦喂,我的钱啊!
“吃饭。”李思春把饭端来,饭菜是不错,青的绿的,还有猪肉。
一口口喂到我嘴边,手不是做苦力的手,连个汤匙怕也是第一次拿来喂别人,我张口咬下,她道一句:“乖。”
当我是稚子不成,当你自己是娘亲不成?我眼神这般说。
我倒是玩出乐趣来了。她嘴角含笑,再度送上。
屋子里无外人,她放肆她自我也随她。
但是到了外头,让人见着了,我还有这个脸面出去?
吃了一些又想睡去,等醒来已经是暮色沉沉时候,窗子关着,所以不知道外头是否已经是漫天星子。
我起身,她问我做什么?
在床上摸索着衣裳,说:“我叫人安排了宴会。”
“现在这个时候?”她不赞同,皱眉看我:“你的烧刚退下。”
“我当然知道我是什么情况,还要你来说。”我哼一声,摸到手的衣服是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换上以后,看她还坐着,说:“你也跟着来。”
“做什么?”她不解。
我说:“今天宴会是为你办的,你说什么也不能缺席。”
“我不喜欢热闹。”她又低下头去。
我笑:“以往你看的热闹都是男人喜欢的热闹,今天我带你去瞧瞧,为你专门备的宴席是什么样子。”
我拉她起来,她有所推拒,我说:“到了这里那么多天了,你还放不开?”
“放开什么?”
“这里的东西。”我点在她的左胸前,“以前是你要守的规矩太多,叫你不得不把自己捆住,好做人家的女儿娘子,你都进了青楼了,该享受的滋味也享受到了,也该明白,束缚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情。”
“我当然是懂。”她露出笑,明白我的意思,“不是你教的么?”
“那今天我再教你。”我这回拉她,她是顺从的起来,放下手中书本,跟着我出门。
楼下欢腾的很,笑语不断,细听能辨认出来,皆是熟悉的人,歌姬也换了曲子,不再唱那春闺寂寞的小曲拖着鼻音叫人心痒,换上一首欢快的曲调,一声声柔软的调子成了靡靡之音。
四周的蜡烛都点起来,亮堂得叫人怀疑这是否是当前的暖玉温香楼。
我走下楼梯,往下看去,是叫人难以相信的热闹。
座上之人皆是青楼里的人,姑娘歌姬画师龟奴都上了,一半换了男装,却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或是公子或是书生,一半是艳丽妆容,衣衫半褪,胭脂水粉往脸上抹,小嘴唇红过樱桃,娇滴滴的倒在那姊妹的怀里,素手端起酒杯,道一句:“喝到尽兴,否则我决不饶你。”
“姐姐怎么不饶我?”
主位空着,桌上美酒鲜果,正待主人入座。
是唱歌的歌姬先看见了我,停下歌声,仰头看我,其余的人也跟着转头。
“妈妈。”有人说了一句,其余的人跟着喊起来。
习惯性的在袖子里摸红手绢,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还是沁月懂我,送来一把扇子,叫我拿着,免得两手空空不是老鸨的架势。
“这里真够热闹的。”我说。
小红独占一桌,躺在地上,多喝了些酒,眼睛是湿润如春波,投来时候端的勾人,她说:“就等妈妈过来一同热闹。”
“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弱病残的妈妈。”我损了她一句。
她起身,仿佛醉了一般,吃吃笑着,匍匐着爬过来,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拉到她那边,我被她拉得身体倾斜,加上本身就没有多少力气站定,一倒下就靠到她身上,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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