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何宝山一脚,将那女子护在身后。何宝山屡吃傅岩逍的暗亏,顿时恶向胆边生,眼角瞄到妍儿已是被挤到河边,贝志尚站的位置又正在她不远处,便故意装作是被人推得站不稳,向着贝志尚撞了过去,贝志尚猝不及防,只直跌过去,为了维持平衡乱挥着双手,把妍儿碰到落入河中。
后面的,就跟那家丁回禀的那般,傅岩逍见妍儿落水,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不会水,就跳入水去想要救妍儿。
贝凝嫣只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书信,心中满中羞愧,却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去应对。想了半晌,也是拿不定主意,只好继续纠结。这书房以前她也没少来,尤其是傅岩逍出门不在府的时候,有时没来由的想起她,便到这书房呆着,看会书。看这摆设格局也是与爹用时不同了,想来是那人自己布置过。从这格局里,也约莫能看得出来她大概的性子。以前书房里的大大的红木矮几撤了,只换了张贵妃榻,旁边放着张清漆的较小的矮几,看来是她贪着舒服特意设的,可以半躺在上面看书晒太阳,不用起身也能望到庭院中的景致。
有人轻叩了下门,丫环在外面轻声禀报,“小姐,小小姐醒了,吵着要找您和姑爷。”
贝凝嫣顿时眼前一亮,这下可算是找到个借口了,不由得语带快意道,“将妍儿带过来吧,吩咐厨房准备些吃的一会送到姑爷那边。”丫环一下愣在外面,随即也是带了笑意。这大半个月来,姑爷和小姐像是陌路般,看在她们这些下人眼里,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这姑爷是什么样人,平日里虽说不是看得十足,也是八九不离十,外面传成什么样她们也是知道的,只是小姐硬是憋着这一口气,不肯和解,这姑爷自那日后也不曾过来,两人僵在那里,若是姑爷一气之下写了休书,这姻缘可就是断了,这以后小姐到哪里能找到这般好的夫婿。
贝凝嫣就到了傅岩逍现下住着的院落,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才跨了进去,妍儿可就不管这么多了,挣开手蹦蹦跳跳地冲了进去,嚷嚷着“阿爹阿爹!”傅岩逍正坐着发呆,听到妍儿的喊声,还以为是幻听,猛一抬头,却见妍儿欢快地蹦了进来,她的视线却不自觉地胶着在后面的贝凝嫣身上。她似乎是略微清减了些,那夜的恨意与怒气却不复存在,只是有些许不自在,静静跟在妍儿后面,略微挺直的背泄露了她的紧张和不安。
贝凝嫣略一抬眼,便看到傅岩逍从榻上站起来,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神情似悲似喜,只是脸色仿佛又像是当年初见时那么的病容。心下又是一紧,她为了自己母女受了那么多的苦,处处尽力维护,而自己那一晚,却是那般的待她,全然忘了她也是落了水被救起,那一记耳光,怕是把这人伤到骨子里去了。而她病着的这一段时间里,自己又不从来未曾过来探望,只日日里挂心着妍儿,又与她置气就算夜里梦回都担心她病情,却硬是不肯过来亲眼看上一眼。没料到,大半月不见,她竟然憔悴至斯,连当年病得快要送命时也掩不住的从容已是看不见了,只可见深深的疲倦与无力。
一想到这全是因自己而起,不由得整颗心都拧得疼痛,泪意便涌了上来。语带哽咽地唤了声“岩逍”就已是落下泪来,在心里转了百千遍的“对不起”也说不出口,只是流着泪不能出声。
傅岩逍呆滞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站在窗前犹豫了一会,跨出两步,又停了停,不识世事的妍儿冲过来扯着要傅岩逍陪她玩,看着傅岩逍看她天真稚然的笑脸,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妍儿乖,娘眼里进了砂子,阿爹先去帮娘亲看一下,一会回来再陪你玩。”
妍儿怏怏地放开手,傅岩逍走到一直呆站在那默默落泪的贝凝嫣面前,终究是不忍心,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贝凝嫣见她软言宽慰,更像是找着理由般理直气壮地哭出声,把脸埋在她肩上,手紧紧地揪着她的衣襟,生怕一松手,这人就要消失了。一边哭着一边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直直哭了有一炷香功夫,这才停了下来,傅岩逍无奈地看着自己湿了一大片的衣襟,掏出帕子为贝凝嫣拭泪,“你看,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多难看。”
贝凝嫣仍是带着哭腔道,“都怪你!什么也不说的让我担心。”
傅岩逍知她已是知晓真相,心里有些空落茫然,若是她一直未知真相,会不会就一直恨着她,就算她病得再严重,也不会来看她一眼,但是自己,虽有着这心结在,却总是不忍看她不快乐,就算是再伤心难过,看她为难时也禁不住要硬忍着心伤宽慰她,恍恍惚惚中,竟是想起那句的话: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但自己,与贝凝嫣,果真是要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么?
曲水流觞识织艳
两人和好后,傅岩逍自是搬了回笃思楼,那院落关照了安伯留着给她。贝府里终于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气氛,只是贝凝嫣仍能觉出不同来。傅岩逍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疼宠着妍儿,只是再不肯与妍儿玩些稍微可能有危险的游戏,连往日最喜欢把妍儿丢高抛低然后又接住的游戏也不玩了,在人前是笑嘻嘻的,只是在眼里再也见不到以前的闲散,隐隐约约地藏着些愁绪。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若有所思的,这个以前无论何时都万分从容的人,有时看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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