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城青月台有一地名为虚流瀑布,水无根,落无痕,就像一面镜子似的,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在流淌,虚度光阴。
虚流瀑布便是太黄皇曾天去往七曜摩夷天最快捷的通道,当年巡天使陆青衣用了三年,这里,只需要三天。
虚流瀑布前没有逍遥侯,只有血疆王与血疆王妃以及两个儿子,一家四口仰望着虚流瀑布,默默感受时光沧桑雁过无痕。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啊。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两个初遇的时候吗?“兰梦瑶坐在轮椅上问,被龙凰阴损毒辣的伤及灵神肌体,就连龙皇敖千夜也无可奈何,猴子倒是有办法治好她,可是过去了这么久了,早就不稀罕活着是站着好还是坐着好。
只要有他在,就足够了。
血疆王摩挲着兰梦瑶的发梢出神:“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时候的我,还是黑鸦,你也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
那个时候多好啊。
“是啊,那个时候多好啊。没有偃青,没有沧澜,有乌蒙那帮老兄弟我们谁都不服,上火就动刀,反正没人敢跟我蹬鼻子上脸,有的全都死了。“血疆王挑眉,一脸的邪魅狂狷,逗得兰梦瑶哑然失笑。
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样子吗?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
“赶紧看,以后可没多少机会喽。“敖不悔揉揉脸玩笑道:“不苟言笑才是上位者的标志,你们的大伯是这样,以后子寒你也应该是这样,冲锋杀敌绝儿来做,提笔定天下就归你头疼。“
燕子寒点了点头,然后迟疑:“那爹,你呢?”
逍遥侯习惯性揉着燕子寒的脑袋:“你们呀,就呆在鸿蒙真界,爹不一样,爹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很远的地方去,找我们的先祖,寻根。”
“我要去。”燕绝言简意赅。
敖不悔一根手指连连戳着燕绝的脑袋,一字一句:“你,不,准,乱,跑。”
好好辅佐你哥,我们的王朝,不会被灭第二次。吐出一口白气,敖不悔将三人都搂进了怀里不愿放开。
“可是你会死。”燕绝一本正经的说道,双眼直视敖不悔,战死。
开玩笑,你爹命多硬,我会死?
会。燕绝重重点头,梦。
他的意思是做梦梦到了敖不悔战死沙场,虚空之外,鸿蒙真界之外。
敖不悔哈哈大笑摇头:“痴儿,梦是梦,终究不是真的,不要胡思乱想,你爹要真被你梦死了才怪!”
燕绝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原本呐,爹是想带着你们娘在九州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可是奈何造化弄人,有的时候你不想找麻烦,麻烦就找上门来。爹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只会杀人,屠城灭国的伤天害理事做了不少,只是苦了你们跟着爹东奔西跑,爹在战场,一家人少有相聚,希望你们不要怪爹。“逍遥侯眯眼,语气古井无波,夜风撩起额前白发,燕子寒才猛然醒悟过来,面前这个被天下畏惧号称十方无敌的男人已经临近花甲,若不是境界与龙血的支撑,他早该露出垂暮老态来。
他的父亲,老了。
“醒在十七岁,披甲四十年,想想那些被我割下的头颅,老夫此生不亏,不愧血疆王之名!万里王土寸壤浸红,端的是一个痛快!“一声老夫让兰梦瑶心重重的抽了一下,一个骄傲的人什么时候才会自称“老夫“?当他累了的时候,当他服老的时候。
一头血色瀑布般的长发漂浮在敖不悔的身边,豪气干云,突然间就静止不动。
敖千夜悄然而至,摸了摸燕子寒与燕绝的脑袋,狠狠给了敖不悔一个板栗:“混账小子,才屁大点岁数就不想打了?你爹我征服三十三天的时候鏖战几百个四十年都没有服过老,你在这里唉声叹气干什么!“
敖不悔的身子一抖,从敖千夜的时空禁锢中挣了出来,苦笑挠了挠头:“爹,来就来呗,整这么大阵仗,自家人见自家人还用遮遮掩掩?“
敖千夜斜睨了敖不悔一眼:“这次专程为寻你而来,小丫头和两个孙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什么事?
敖千夜抱着胸看向远方:“血星现,你有大灾,切不可恣意妄为粗心大意,否则陨落之事,便在三五天后!“
三五天后……那不是既定去往七曜摩夷天的日子么?嘿,除了那群被打的不敢抛头露面的那群阴阳行者之外,他在天域所有的仇家好像都被上下血洗了一番,他的血光之灾,若不是来自九州的阴阳行者,那就只有来自人皇界的未知敌人。
“来就来吧,该来的总要来。”逍遥侯被人所诟病的一点就是目中无人,极其狂妄但是却战力无双让人对他束手无策,对于所有事情的无所畏惧造就了这么一个怪人,一个被所有人铭记于心的怪人。
你。敖千夜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开不了口,只能出神的望着自己的幼子。
如果说,当初你跟在我们身边三五百年,一定会稳重一些。龙皇泄气的哀叹,最终还是把不悔变成这样的原因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们?我娘,我爷爷,我叔父伯父,我哥,那些千千万万战死在御天龙界每一片土壤上的御天龙?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们一同战死,这样我就轻松,不会有那么多烦恼。”敖不悔红着眼睛抬头,看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父亲,有一种悔恨和痛苦。
那是我们的事,牵扯到你们小孩子做什么呢?你们又没做错什么,不应该埋在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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