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这一向诚实的老十也懂得面不改色的撒谎了!”
裴琳不应。
延帝突然转头道:”可是就算如此,你也甭想朕废了你!你是朕看大的,你有什么心思,朕了如指掌!你虽是欺君,可也定是被你母后逼的!更何况,你欺君,老七又干净到哪里!你让我颜面扫地,他老七又何时顾念着皇家颜面了!他们只怕早就知道颜世静假孕的事,却早不提晚不提,偏偏等到万众瞩目的这一天才提,哼,他们才是居心叵测阴狠之极!”
延帝越说越怒,最后一掌拍到了桌面上。
明面上,他对太子严厉对七王宠爱,实则不然。延帝是个太过强大的人,他乐于掌控一切,太子软弱却并不无能,因此成了他全力栽培的对象,他想,在他的打磨之下,等到他驾崩的那一日,太子便会足够强大,而在他驾崩之前,太子会始终依附于他。延帝很喜欢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
而相对之下,七王就要难以把握一些。七王太聪明了,或者说,太自作聪明了,总是寻找或者制造一些表现的机会,让他不得不夸赞他宠爱他,比如说中秋舍身挡驾一事,比如说这几次守于病榻一事。七王与其说是做给他看,倒不如说是做给天下人看,这成堆的奏折便是最好的证明!
七王试图制造天下舆论来左右延帝的判断,这让他很反感!非常反感!
裴琳自然是知道延帝对裴璋的看法,见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却也不宽慰,只幽幽道:“如果父皇不满意七哥,那还有九哥呢。”
这话自裴琳口中说出来时是轻飘飘的,而落在延帝耳里,却沉如巨石。龙颜上精光一现,肃杀之气顿时汹涌散发出来。
“朕是不会允许老九坐上那位置的!”
“为什么?”裴琳抬起了头。延帝的语气中是对裴瑾难以掩盖的厌烦,这让他很疑惑,事实上,延帝对裴瑾二十年如一日的冷淡,一直让他很疑惑。
他那九哥,很优秀,不逊于任何人,他看得出来,延帝自然也看得出来,那么为何,他会对他如此漠然呢?
延帝没有回答,但紧抿的唇表达出了他很糟的内心。半晌后,他沉声道:“老十,好好做你的太子吧!朕的皇位是你的,整个天下都是你的!”
话题回到原来,又是死局。
裴琳深吸一口气,觉得很是无力。难道自己真的逃脱不了这个牢笼了吗?自己那么辛苦那么坚决的,难道真的就不能再多走一步吗?
裴琳想到那个被杖毙的宫女,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缠绕上来。
“不!我不要!”裴琳猛地站起身。
“裴琳!”延帝见话至此,太子依然执迷不悟,心又惊又恼又痛!
“父皇!”裴琳再不妥协。他的人生,再不愿被人掌控了!
“你这是要气死朕吗!”权威再次被挑衅,延帝怒极攻心,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裴琳眼泪出来了,他掏出袖中的东西,抵在心口,“父皇,不要逼我了。”
延帝看着他手上的匕首,骇然,“你这是要做什么!”
裴琳抑住颤抖的内心,将吹毛断发的匕首刺的更深,“父皇,请您成全。”
……
王福年垂手站立在殿门口,午后的阳光透过琉璃瓦照射下来,刺得他的眼睛睁也睁不开。
旁的侍卫都被他遣远了,于是里面稀稀落落的话再传不到别的人耳里。
隐隐的,里面传来什么东西坠地声,而后是一声嘶嚎声,再接着,便是一个男人惊慌的呼喊——“来人!来人!”
王福年仰头又看了会阳光,突然发现今天的天气真正是好,就是不知道,贤王府的那些花儿,开了没有。
嘿嘿,应该开了吧。
王福年想着,笑着,而后悠然转身,只是转过身的刹那,脸色又变得谦恭焦急。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
太子被废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只是谁都没想到,它来得那么快。快的相府之事还没下文,它就已经被写在了诏书上宣告了出去。
皇后看着捂着胸口浑身是血的太子被送回来,吓得魂飞魄散,当她看到太子紧攥在手中的诏书时,更是一下瘫倒在了椅子上。
太子……被废了?
太子被废了!
怎么可能!陛下召他去没一会!他临走前她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乱说话!怎么突然一下子太子就被废了!
皇后不敢相信的舀着诏书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连那印章都确认了无数次,直到最后她终于恍然大悟,然后失声痛哭。
“你个逆子啊!你要害死多少人啊!”
裴琳在昏昏沉沉间感觉着人世间的那些阴暗丑陋渐渐远去,他渀佛看到那间囚禁了他十八年的囚笼被打开了,有阳光照进来,他听到了鸟语,闻到了花香,他感到四肢百骸里的冰冷血液变得温暖,他感到舒服,感到开心,所以他痴痴的笑了。
终于,可以解脱了。
……
“太子,
真的被废了?”颜世宁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一下。
裴瑾微笑点头。
“那现在谁是太子?”颜世宁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裴瑾眯了眯眼,“父皇没有立,太子之位暂且悬着。”
颜世宁想起那日的话,抬起头看向裴瑾,沉吟半晌后道:“你有可能吗?”
裴瑾含笑摇头。
颜世宁的目光冷下来了。
裴瑾抱住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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