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痕迹未存,谢有摧心底惊震敌人手段狠辣利落,观少主却神容淡淡,似是早在意料之中。
名可秀立于林间沉思。名花流在燕京设了两条情报线,一为河北西路左闲风所领,另一道暗线却是千机阁的青鸟。她所居的此处亦为青鸟联络地,此间却未留存任何痕迹,这不正常。
如此,便只得两种解释:要么青鸟未曾出现,要么痕迹皆被抹去。
她唇边泛起冷冷笑意,左闲风身死,如此重大事件,青鸟不可能未留下任何线报,那么便唯得后一种可能。
思及左闲风临死前的暗示,名可秀目光深凝,若如她猜测,便必是那人了!
她回身向木楼微一颔首,谢有摧身形飘落近前。名可秀低低吩咐数句,名花流左护法面容由惊讶转震惊复又锋锐,语音沉沉,“属下知晓了,请少宗主放心!”
谢有摧身影消逝在密林之外,名可秀目光投向空远寂寥的天幕。
爹爹,你和雷动之战如何?
……
正凝思间,铁辰走近,报道:“少主,河北东路夏堂主飞鸽传讯。”
名可秀接过竹管,抽出纸卷展开,只看得一眼唇角便扬起,眸间漾过脉脉柔色。
希颜!
***
六月三十,帝京,惊雷堂。
天空方晴得两日,乌云又生,看情形,今夜到明日,必将有雨。
雷枫呆望天空一阵,突然狠揪一把唐青衣,明朗欢快的颜容上薄蒙郁郁,似是发泄情绪般,手下又连掐几把。
唐青衣冷寞面容波色微起,将她手轻轻握在掌心,语音柔和,“枫儿,怎么了?”
“好闷!好憋闷!”雷枫跺了几下,胸口有股说不出的烦躁,蹙起眉尖,啊啊叫了几声,嚷道,“希颜不在!名姐姐找不着!霜姐姐也不在!爹爹也没回……青衣,明天真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吗?怎么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
她仰起一张苦瓜脸,双手乱舞几下,跳起脚叫道:“青衣,我被大家抛弃了!人生只得一回的大日子,他们竟然都不在!啊啊!太气愤了!”
唐青衣低笑一声将她带入怀中,感觉到怀里活泼的扭动,冷寞面容愈发柔和,隐在心底的浅浅不安似乎在少女张牙舞爪的叫嚷中突然安定下去。
“等他们回来,由你欺负个够!”唐青衣话中隐带笑意,似是说给雷枫听,也似是安抚自己。
***
六月三十,燕京城外,幽州峡谷。
谢有摧找到林间漫步的名可秀,沉声道:“少宗主,按你嘱咐,一切已布置妥当!”
名可秀淡笑颔首。
谢有摧犹疑了一下,抱拳恳切道:“请少宗主早回河间府,此地有属下安排当可!”
“谢叔,我知你关心我的安危;然则,我若离去,惊雷堂必退后。”
名可秀语声清冽,“雷动所谋之事甚巨,我们虽有猜疑,却无确凿证据,破坏不得。若能趁此次惊雷堂设陷,将计就计雷霆一击,以期阻滞其谋,我等方可徐图后进。”
少宗主,你这是以身为饵!
谢有摧皱眉不赞同,却知名可秀心思坚定,决断一下,无可动摇,只得暗叹一声躬身离去。
无论如何,他必护得少主周全!
名可秀立于林间又沉思一阵,心中隐有不安,突然疾步走回木楼,提笔书下一道信函,留下她的独特暗记,朱漆火印封套,折叠放入锦袋,扬声召来铁巳。
“铁巳,我身边铁衣十二卫中,当数你心思最为细密。”
铁巳静静听着,少主不会无端夸人。
名可秀将锦袋交给他,叮嘱道,“你今夜就回河间府,兼程赶往京城,将此袋物事交予宋之意。切记亲自交托于他!”
铁巳心中疑惑,现下形势莫测危机暗伏,少主怎能将他遣离?但铁衣十二卫遵循的第一要则便是无条件服从名可秀任何指令,当下恭声领命,“是,少主!”
名可秀看着他背影离去,微吁口气,这仅是为防不测的周全之计,但愿未得有用之时。
***
七月初一,燕京,常胜军大营。
午时,日头高挂。一道白点掠翅飞入大营东侧的灰顶系红缨帐蓬内。
苍白几无血色的手取出鸽腿上的竹管,倾出一纸卷,慢慢打开。
细白纸上,唯得一朱砂红字:杀!
***
七月初一,江南苏州,惊雷堂分舵。
雷霜英朗面容上乌云密布,恨不能一脚将垂头请罪的苏州分舵主林远藻揣飞上天。这家伙居然派人去暗焚名花流的丝缎仓库,是猪油蒙了脑子还是突然得了失心疯?
更让她惊怒莫名的是,不仅是苏州,连带杭州、扬州、江宁府、岳州……十个分舵居然都如同打了鸡血般先后生事。
“霜堂主,实在是名花流逼人太甚,兄弟们都快没活路了,各项生意均被抢被破坏,不奋起一搏,唯有等死了!”林远藻愤愤不平道。
雷霜自是知晓前段时日惊雷堂在北方清洗名花流势力,想来名花流在南方也施行了同样反击。她不由暗叹口气,难怪雷总堂突然让她到江南巡视,敢情是来收拾烂摊子!
***
七月初一,燕京城外,幽州峡谷。
近得午时,原本晴朗见云的天空突然乌云掩日,雷声隐隐自天际飘入,过不多时沉雷声直砸心底。
名可秀凝立于二楼廊道,天色愈发暗沉,仿佛即将压到头顶。
雷声轰鸣不绝,暴雨即将临至。
到得未牌,酝酿多时的雷雨,终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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