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一波比一波急切,但无论乔菀怎么敲,怎么喊,里头都没有人回应。
房间里的男人缩在墙角,混沌地过了一天又一天,只有一丝半缕抓不住的温情能带给他点滴的安慰。
早弄不清自己是醉了的,还是醒着的,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地上一片狼藉,酒瓶七零八落地横着。
阴湿的房间,窗帘被拉好极好,一丝阳光、空气都透不进来,他听到了乔菀的声音,心里滚烫,眸底深幽。
手中酒瓶里最后一滴酒都沾染到了舌尖,他无力地放下,手一滑,酒瓶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门外的女人一惊,觉得不对劲,房间里面明明有人却不开门,就更加证明这间屋子的新主人极有可能是于柏徽。
乔菀胸膛子直打鼓,心慌意乱的,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琢磨着打电话给简言,往腰间一探,手机却没带!
正巧,房东来收隔壁那间屋的租子,从隔壁屋走出来,瞧见了靠在墙上的乔菀。
房东大婶挪动着大腰身,一打眼,指了指乔菀,“咦,你不是上回租房我房子的大姑娘嘛?”
乔菀猛得抬头,见着房东,宛如抓住了大海里的一根浮木,不管不顾地拽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这屋子里的人是谁?”
房东闻言,倒是不由怔愣了下,“里面那男的不是你朋友吗?上回和你一起过来收拾东西的那男人现在住里头呢,正好你搬走后又临近春节,房子难租,他二十天前来租的时候房子还空着,我就租给他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乔菀闻言,缓缓将目光往门上移了移。眸底深处凝聚了太多复杂的情愫,真的是他,于柏徽就在里面,他果然来江城了!
房东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似乎是想事情出了神,眼光分散,没有要搭话的意思,撇撇嘴,斜睨她一眼,道了句,“姑娘,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家人的晚饭还等着我伺候。”语落,便提步。
乔菀这才回神,“等等,能帮我开开门吗?”一把拖住了房东的手,不知轻重地拽疼了她。
大婶甩了甩手,揉着痛处,口气也没先前客气,白她一眼道,“这可不行,虽然你们是朋友,但要是少了东西,这可说不清,你还是等你朋友回来再进去吧。”
她的眉越拧越紧,放柔了嗓音,死死盯着眼前的胖妇女,眸光里浮动着一丝祈求的意味,“那,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我没带手机。”
“什么电话?”房东不由警觉起来,做房东有好多个年头,什么样的事没遇过?从刚才乔菀的话里,她后知后觉倒也听出了点不对劲。搞不好,里头的房客屋里还藏了个女人,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糟心的事。
她赶紧补了句,“阿姨你放心,就是市里的电话,不是长途。我手机没带,想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快点过来。”
房东想了想,散出些不耐烦来,“那好吧,你快点打,我还有事儿呢。”
她一个劲鞠躬,扬起了笑,直呼,“谢谢阿姨。”
乔菀接过手机,快速地拨通了简言的电话,但却一直无人接听。昨晚听简言说起今天下午有会议要开,这会多半是开了静音。
纤细的手缓缓滑下,她按掉了通话键,心跳的频率因过度紧张更加剧烈。睫毛轻颤了一瞬,嗓音徒然转急,“阿姨,要是这个电话回过来,能不能麻烦您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
房东一听,考量了一番。先前说是打电话里这屋子里的房客,这会又要说地址,房子都租了,也来来去去好几回,能不知道这里的地址吗?
将手机塞回兜里,用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别,我借你打电话已经很好了,我可不想搞事。姑娘,你要是真有事,从这里出去,走一条小巷子有个公用电话亭。我就先走了。”说完,又扭着腰迈动脚步。
“阿姨,阿姨........”乔菀冲着她的背影叫了好几声,可她似乎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脚步就更匆忙了些。
削薄的身板一下子贴在墙上,她突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从房东大婶的口述中可以断定,租这间房子的主人一定是于柏徽,再加上方才从屋子传来的声响,他在里面,却不愿意开门的原因可想而知。
她想通知简言过来,可要是真按照房东说的出去打电话,万一于柏徽趁机跑了,想要再找到,恐怕会难上加难。
左右为难之际,她只能想到最笨却最有效的办法,一个字,等!
他总要吃饭吧?总会出门吧?在这种情况下,守株待兔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到这,她不想打草惊蛇,靠在墙上,没再催促他开门,只是静静地等。
她太清楚,当一切事情揭开之后,简言和于柏徽心里都有疙瘩,他们两人如果不能彼此原谅,生活只怕都要在遗憾和担忧里继续。
简言再没提结婚的事,乔菀知道原因,他知道那件事对于柏徽的打击太大,而于柏徽对她的心思,简言明着不多说,可心底却和明镜似的。
只要于柏徽一天不出现,兄弟两人无法冰释前嫌,简言就永远无法心安理得不管不顾地独自幸福。
倒不是多在乎名分,事实上,就算简言在这个节骨眼提出要和她恢复婚姻关系,她也不会同意,内心深处,她也不伤了于柏徽的自尊。欠门后面这个男人的已经够多了!
夕阳西下,落尽一切繁华。
她的身子一直在下移,从站到蹲再到干脆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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