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黄丫,眼角余光也窥到她推她的那个动作,即使没有外头那声呼唤,她也会躲开黄丫的推搡。
暖水瓶是她故意挪到黄丫脚边的,她原本只想给她个小教训,让她绊倒摔上一跤,没想到她脚底打滑,竟然磕在了水龙头下面。
想害人,结果反而把自己害了。
这黄丫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装成傻子?她和自己又是什么仇什么怨?竟要下这样的狠手?
萧姝想了许久,慢慢吐出口气,敛了思绪,提着水瓶快步走出锅炉房。
北京来的两个同志等了有一会儿,却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等萧姝和傅致远都到了后,才笑容满面地告诉他们,傅致远的批准令下来了,小俩口再过一个月就能调回北京,同时还转达了些傅尧樘特别嘱咐的话。
谈完后,天色已经开始昏黑,萧姝和傅致远肩并肩,慢慢朝家走,一路上,傅致远一语不发。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傅致远忽然牵起萧姝的手,飞奔进了屋,合上门栓,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然后他将她高高举起来,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
傅致远畅快地大笑着,眼中的光芒耀眼又炽热,他激动得像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将近三年,人生中最珍贵的青春年华,他都蹉跎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开始的一年多,家不像家,人不像人,他行尸走肉般活着,整天灰头土脸的,看不到半分希望,渐渐生出自己这辈子已经能看到头的念头,直到萧姝的到来。她给了他一个家,也给了他温暖和希望,鼓励他努力地振作起来,相信前路不远处的光明。
哪怕境遇再困顿,生活再艰难,她都义无反顾地陪着他,半句怨言都没有。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回北京了,他多想告诉她,他会给她他能拥有的最好的一切,他要陪着她白头偕老。
可这样的话太肉麻,他说不出来,他只能抱着她,将她拥得更紧,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
萧姝推了推他,娇娇地嗔他一眼,“致远,咱们今晚做桌好吃的庆祝下。”顿了顿,说:“你先去生火、烧锅水。”
傅致远应了声,转身出了屋子,萧姝立刻打开商城,取出各种各样的新鲜食材。
锅里的热油滋滋冒开,萧姝撒了点儿蒜末姜丝,等炸得金黄了,她将一碗虾倒下去,煸炒至微微变色,淋料酒和和各式调料下去,盖上锅盖慢慢地焖,等浓汁慢慢收尽,虾肉熟透,泛着油亮的橙红,最后再放几段青蒜,一盘鲜咸浓醇的油焖大虾就做好了。
傅致远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的油焖大虾,蒜香排骨,土豆烧牛肉,香菇菜心...还有一瓶他不认识的洋酒。
“吃啊,怎么不吃?”萧姝给他夹了块虾,挑眉轻声问道。
“哪儿...哪儿来的啊?”傅致远难以置信地问。
“你说这些菜啊,托人去黑市买的。”萧姝笑了笑,也不管傅致远信不信,低头吃饭。
傅致远其实不怎么信,但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这个问题就这样过去了,他开始剥虾,却不得其法,壳怎么都剥不干净,肉是没吃到,还沾了一手淋.淋的汁。
萧姝看在眼里,在他额头轻点了下,无奈地轻笑:“你看着,要这样剥才行。”
她举起一只虾剥给他看,她的动作优雅,傅致远还没看清楚,鲜嫩的虾肉就伸到了他嘴边。
萧姝的手指嫩得像葱,指甲修得整整齐齐,指尖纤细,指甲泛粉,夹着那片虾,煞是好看。
傅致远看得微微失神,连虾的滋味儿都没好好回味。
萧姝起身斟了两杯酒,递到傅致远面前,笑盈盈地说:“我真替你高兴,致远,祝贺你!”
他端起酒,仰头一饮而尽,两人一杯接着一杯,最后菜没有吃完,酒倒是全喝光了。
傅致远俊脸上染了层酒精的薄红,他歪倒在桌边,慢慢撑起头,睁大眼看着萧姝,渐渐流露出痴迷的神色。
“老婆,你真好看。”他嘿嘿笑着说,伸出手去摸她的脸。
在萧姝被他抱进怀里的那刻,傅致远将头靠在她肩上,一字一字轻声说:“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
萧姝按了下他红到发烫的额头,笑了笑,“你现在就很疼我啊。”
傅致远摇了摇头,撒娇似地嘟哝着: “还不够,不够的。”
他语气闷闷的,带着点儿委屈,“我最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不在我身边,我竟然和曾晓萍结婚了,后来我又离了婚,身体还毁了,房子又被陈慧芬抢走,只能流落到街上,最后我还被陈慧芬害死。你说这个梦荒不荒谬?”
萧姝心口一紧,傅致远这是梦到了原书中他自己的命运?
她压下一瞬的慌乱,柔声安慰他,“致远,那只是个梦而已,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在你身边?相信我,梦里那些事不会发生的。”
傅致远满足地轻嗯了声,然后倒在她身上,安静地睡着了。
萧姝垂眸,抚摸着他垂覆的眼睫,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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