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起就戴在身上的,于我十分重要。就作为一个信物,押在你这里。什么时候我取回眠心草,什么时候你再还给我。”杨谨道。
玉佩?哼!你说一直戴着就一直戴着的?你说十分重要就十分重要了?
红玉接过玉佩,刚想出言驳斥,目光却被那枚玉佩吸引了去,尤其是那上面的“丹凤朝阳”的图纹,越瞧越是眼熟。
“这玉佩……是你的?”红玉忍不住问。
“实不相瞒,这枚玉佩是一个十分重要人给我的,于我也极重要。”杨谨诚恳道。
红玉握紧那枚尚带着主人体温的玉佩,心中暗潮起伏。
“当真不需要庄上派帮手吗?”她逡巡过杨谨的五官,眸光幽深,隐含探究。
杨谨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暗流,依旧拒绝道:“不必。我一人即可应付。”
杨谨救人心切,加之年轻阅历浅,根本无暇去想红玉何以收到玉佩之后便没再难为自己。
离开寒石山庄之前,她又去查看了依旧昏睡在榻上的石寒。
切过脉,又查视了一番病人的脸色等,杨谨略略放心。如今的石寒,病症虽未缓解,但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而且,这样的昏睡对她休养身体、应付接下来的医治还是大有好处的。
想到将来治疗的法子,杨谨玉白的小脸儿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两片红云。
她收敛心神,又特特地嘱咐了侍女如何奉药应对。最后,目光胶着在石寒左眼角下的那颗朱砂泪痣上。
过去,她听村里的积古老人家说,眼角下生的痣叫做泪痣。尤其是女子,生了泪痣,注定一生感情波折难得善终。
这样美好的人,若是什么“不得善终”,岂不是暴殄天物?
杨谨的脑中倏忽划过这女子半昏半醒时候看向自己的莫名专注又深邃得让人心酸的目光,她说的“是你吗?”又隐含着怎样的内容呢?是不是她曾经也有一个心爱之人?看她一个人,只有下属没有伴侣,难道那人离她而去了?
杨谨苦笑地摇摇头,暗骂自己真是越长大越爱胡思乱想了。
她不敢再看石寒的泪痣,果断掉头离开,却在牵马离开时正遇上笑吟吟托盘而来的姚佩琳。
“姚掌事。”杨谨已经知道这女子的身份了。
姚佩琳保持着她惯有的浅笑:“施公子这就要出发了?”
“是。”
“那我来得正是时候,”姚佩琳说着,将托盘中物交给杨谨,“施公子是为了救治我家庄主而奔波,岂能让你自己往里搭路费?这里是三十两银子,公子且用着,将来医好我家庄主,必定还有重谢的。”
杨谨微愕。她眼下确实缺钱,贸然离开仁义生药铺,之前的工钱也都泡了汤,她现在浑身上下也就那十几文盘缠。可她治病不是为了钱,若受了这银子,实在是有点儿太那个了。
姚佩琳似乎看到了她的心坎上,赔笑道:“公子若是不收,将来庄主病愈责怪佩琳事小,若是公子路上吃喝住宿受了委屈,老天也看不下眼儿去,怪罪我家庄主,因此而加重病情,痊愈得慢了,岂不是让公子白白担了‘医道不精’的虚名?”
这女人姿容妍丽,说话句句又都能说到人的心尖儿上,令人想烦恶都难。杨谨无话可说,只好收了银子,又谢过了她。
姚佩琳凝着杨谨挺俊的身姿,仿佛要从她的身上洞彻出另一个人的模样。
“公子就算急着赶路,也请凡事多加小心,别被宵小歹人算计了才好。”她温声说着,像是叮嘱家中即将出远门的妹子。
杨谨初听到她这话的时候,并不解其深意,只当她热心提醒自己注意安全。然而,当她弛离寒石山庄,在客栈住下的第一个夜晚的时候,却警觉地发现似乎有人在跟踪她。
那是三两个陌生的汉子,夜晚也在杨谨安顿下的客栈住下了。
杨谨随着小二上楼寻自己的客房的时候,在转角处不经意间看到其中的一个汉子正在偷偷窥视自己。那目光绝不像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
杨谨于是多留心了几分。入夜,她和衣而卧,漆黑的客房中她闭着眼睛凝神细听四周的动静。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果然有细微的脚步声靠近她的房门。
“就住在这间。”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
“轮流盯住他。”又一个声音道。
也不知那几个人是如何分工的,杨谨已经悄悄地坐起身。
她摸出一锭银子,轻轻地放在桌上,算是会账钱。然而小心翼翼地背好随身的东西,无声地推开窗子,确定下面没人看守之后,一个鹞子翻身便翻下了窗户。
她寻到马厩,牵出自己的马。那马跟惯了她的,极默契地随着她轻轻巧巧的脚步悄无声息地出了客栈。
杨谨旋即飞身上马,朝着挽月山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那几个可怜的汉子轮流盯了她一宿,早晨的时候,不仅马匹不见了踪影,连随身的盘缠、衣物都不翼而飞。再想跟踪她,已是难上加难。
第42章
挽月山庄风景如故,只是光阴不留情,已经两年有余过去了。
杨谨是在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抵达挽月山庄所在的山麓的。
清凌凌的溪水在她的脚边欢畅流过。暮春时节,万物复苏,那溪水都仿佛焕发着勃勃的生机。江南的植株,其长势比中原腹地又是另一番光景,绿意葱郁,看得人心境都愈发的疏朗开来。
杨谨这次回来,心里打的主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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