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上学去了,你多保重身体。”望着躺在床上的母亲,超超与三哥关切地说。
“恩,放心咯,你们好好学习。”许多次,母亲病得不行,但为了不影响兄弟俩的学习,都没有让他们知道。
超超母亲身体弱小,身高仅1.4米。为了将四兄弟拉扯大,已付出巨大艰辛。当年在外面从事修路、筑桥等重体力劳动,劳累过度。加上历史原因,母亲几次在怀孕与坐月子期间,人为受到潮湿的影响,身体差到了极致,风湿与风寒比较严重,经常生病。一受冷就会全身无力,呕吐等。
因为没有医疗条件及医疗保险,超超母亲与其他村民一样,面对生病,解决办法都是一个字:拖。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对面的电视机传来感人的歌声,那是一部由高中学生自导自演的电影《眼镜里的海》,正在全国上演。一首歌唱伟大母亲的歌曲由此产生,那是孩子们对母爱无私的最佳表达。
“希望妈妈平安无事。”看了看四周高高的大山,抬头望了眼家门口长了几百年的古树,超超眼含泪花,心中默默的念道。
已上初中的超超,周日上学时,再也不用那么早就起来了,也不会那么孤单的一个人行走在大山里了。
“弟弟,你怎么了?”与他一起走在返校路上的三哥急哭了。
“我也不知道。”原来,翻过了最大的山坡后,超超小便时,尿全是红色的。
“那你要不要紧啊?”又是一阵呜呜的哭声。
“没关系的了,应该是太累的原因吧。”,超超故作淡定地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有几次都痛得打滚了,我非常担心呢。”三哥说。
“是不是你们班的人还笑我尿床哟。”受湿热病影响,在热天的雨季,超超容易尿床。
初一的超超,与哥哥睡一个铺。那时的中学,男生宿舍就两间大通铺。一间为毕业班准备的,可以睡20人;另一间为超大通铺,三排上下的,可睡150人左右。
宿舍是食堂改造而成的。一下雨,地面就有两尺深的泥。疥疮、脓疮在学校非常盛行。几乎每过一年,每个班都要减一半人。初一两个班120人,到了毕业时就只有30人了。
面对超超的病情,家人也没有什么办法。仍然只有一个字:拖!
“没事的,说不定这一次全好了。”超超天真地安慰着三哥。
周六上午课一上完,两兄弟几乎以跑的速度回家,希望早点看到母亲。
“老鼠,老鼠。”几个同学对超超嘲笑的喊道。
学校风气不好,老师经常带学生打牌。班上最凶的一个同学,看到超超长得瘦小,给他取了一个很污辱的绰号。
“不许这样叫我,不许这样污辱我!”超超大声喊道。
“老鼠,老鼠。”同学依旧这样喊道。
“老鼠在前面,挤啊。”一天天打早餐时,那个最凶的男生大声喊道。
那时的初中,一天只有两餐可吃。早上上完第一节课,吃早餐。下午上完课,吃晚餐。对正在长身体的超超两兄弟来说,早晚各打一斤六两饭。过了周三,基本上是吃干饭。因为饥饿,早晚打饭时,同学们个个像饿狼,挤着,争着要先打饭。没有老师维持秩序。
“啊!”超超一声尖叫。排队的男生一挤,几乎把超超压扁。
“烫死我了。”超超尖叫道。原来,四块四两饭放在一个饭盒里,比他整个头还高。后面一挤,把他的脸全部挤进了刚打的饭里。
超超钻了出来,把其他人吓坏了。四块饭把他的脸烫得面目全非。
“弟弟,弟弟。”三哥听到消息后,飞快跑到了食堂。
简单地用冷水冲洗后,本以为超超要被毁容。一个月后,超超的脸奇迹般的完全恢复了。
“老鼠”这个绰号,给超超的心灵造成了巨大伤害。此时的超超,已无心学习,成绩一度一落千丈。
“我要让自己强大起来,用力量去掉这个绰号。”,超超下定了决心。
那时经常有习武的人来学校表演。天真的超超,以为多翻几个跟头,就会练就一身好武功。
那天中午,超超与两个玩得好的男生单独在通床铺上。
“要学武,应该先练腾空翻。”大家一致认为。
“咚”地一声,刚开始翻,超超的头着了地,两眼翻白。整整两分钟,超超没有喘过气来。两个男生见事不妙,早跑了。
“没有知觉,像睡了一觉。”两分钟后,超超缓过气来。
无知的超超,不敢把这事告诉给老师和家人,一直拖了下去。多年后,超超在医院第一次全面体检,才知道是颈椎骨折。这次巨大的颈椎受伤,给超超留下了非常可怕的后遗症。
“打架了,打架了。”几乎全校的学生与老师都站在一楼,他们热烈地看着全校最弱小的男生如何应对最凶的男生。像现场看武打片。
最凶男生总是在超超面前找理由欺侮他。超超早已下定决心来个改变。
那场武斗持续了一个小时。超超被打得脸肿鼻血流,那男生脸被抓得稀烂,手被咬出了血。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叫超超“老鼠”了。
初一年终考试,超超由第一学期的全班第四名,掉至第二十四名。
“我养猪算了。”身心俱损的超超,萌生了退学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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