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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泽夕要到冬假结束新学期才能入学。读初壹。
这段时间暂时在社区的语言学校读书。
学校只有半天的课,她有大量空余的时间。下午可以选择参加壹些拓展活动也可以回家。
语言学校和文森的学校很近。文森骑车上下课。
考虑到爸爸上班时间路线和他们不符,秀兰让文森後座加座椅,带上妹妹。
秀兰经常说壹不二,文森的宝贝自行车上就加了个奇怪的後座。
他很奇怪自己居然也不是很生气,那位小朋友每天早起给全家做早餐,就算报酬吧。
结果,壹路尴尬。
颜泽夕不愿搂他只能尽量平衡坐着。
文森自由惯了,再小心,拐弯时还是听到壹声闷响。
糟糕!回头,就看到小朋友壹屁股坐在地上,还好雪厚应该没受伤。
他停下,沈着脸看她,真麻烦。她该哭了吗?跟秀兰告状吗?
秀兰肯定要发挥超级刀刀功轰炸他到崩溃!
他皱眉,耐心等待,看来要迟到了!
颜泽夕站起来,看看他:“我自己走去吧,二十几分钟,还好。”
她不是商量的口气,顾自走了,昨天她走过,壹路风景不错。
文森就看着她走远,也好。不然要麽他慢腾腾地控制速度到脚抽筋,要麽她在後面摔残疾了。
走路总是好点的。
从这天起,每天颜泽夕都起大早,做好早饭自己步行上学。
她说去学校温习功课。
她非常用功,她再这麽读下去家里要出个女博士也不奇怪!每天除了干活就是看书,她的英语也突飞猛进。
“文森,妹妹手套没拿你给她送去,天这麽冷,别冻坏了!”
秀兰把壹副手套送他怀里。
果不其然,粉红色,上面还有可怕的蕾丝蝴蝶结。秀兰的审美真是骇人。
可怜的小朋友明明不愿意也不反抗,每天被她打扮成娃娃壹般上学去,心理真强大。
文森很嫌弃地把手套丢篮里。
到了颜泽夕的学校,她九点上学现在才八点,不知道她每天七点出门来这空无壹人的地方温什麽功课。
打开教室门,颜泽夕不在,只有壹对小情侣在亲热。
语言学校没有学段严格区分,大小学生都有。
他在心里骂了脏话,这麽勤快,壹早来谈恋爱来了!
那他的小妹妹呢?
他踱了壹圈在壹处避风的长椅上,看到用围巾包得几乎认不出的小女孩。
她就这麽要读书啊!
他走过去,却呆住了。低垂的小脸对着壹本书。书没翻开,上面都是点点泪花。
他的小妹妹在哭。
从来他家到现在几乎表情都没有的小女孩。他以为她真的就是个麻木温顺的中国娃娃,原来,她会有这麽多这麽多的眼泪。
他怔住了。
这样的哀伤他有过。他似曾相识。
他十壹岁从长梯上摔下来,耳朵骨受伤後,他被判决耳鸣弱听将伴随他终身。
他是谁?曾经被誉为钢琴神童。曾经他那麽喜欢音乐喜欢与钢琴有关的壹切,他渴望着将来的演奏会将来会敞开的音乐殿堂。
可是,毁灭来得快而决绝,这个少年完全措手不及。
他把所有奖状都扔到了地上,猛力踹着钢琴。
他被命运玩弄了,他的梦想全部在嘲笑他,他完蛋了。
那个时候,他就是从痛苦到呆滞到看不惯壹切。
不过他是幸运的,勒夫发现了他。这个因为战争从德国搬来的鳏夫看到了这个常常躲在森林中发呆的少年。
壹个中年丧妻离家的男人,壹个失聪的钢琴少年。
竟有了莫名的缘分。
他是个体育老师,篮球队教练。他带了个篮球来。勒夫带他打篮球,训练他的体能,教他技巧,带他入队。
他并不是天赋好的,但身高的优势脑子的机变让他迅速成为好苗子。而且他很勤奋,他把对钢琴的依恋都转到了篮球上,日子终於平静了。
眼前的小朋友经历过什麽,他不是很细心可是终於“孤儿”两个字跃入脑中。她失去了父母,还可以有更大的悲哀吗?
如果他失去艾伦和秀兰……虽然他很厌烦他们,但那会是怎样的痛苦,远大於失去钢琴。
他竟粗心地从未想过这些!
原来,她不是麻木的娃娃,只是把伤心自己藏了起来。
在多少他没看到的角落,她就这麽默默落泪的?
他发现自己的心微微疼痛起来。
……
她在洗他的球鞋!
回到家的文森,看到颜泽夕正用她细嫩的小手洗他的球鞋,那些他都觉得可怕的球鞋!
秀兰嫌他脚臭,坚决不碰他的球鞋,让他自己处理。他就穿着,壹直穿到坏为止决不会去洗的。
那些球鞋……那个味道……
文森走过去,口气凶极了:“谁让你碰我的鞋的?……你知不知道再这麽下去难民署回访你肯定要换家庭的,说我们虐待你!”
颜泽夕完全没被吓到。
这个小她两岁的男孩和秀兰壹样,看着又酷又凶,其实非常善良。
“我自愿的”她淡淡地说。“我的鞋子被熏臭了……”
她陈述事实,他想夺过,她却拿的很紧:“放心,更脏的东西我也洗过。”
伺候过病人,这些球鞋不算什麽。
文森看着她。
在这个家里,她很不安吗?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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