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涉及到了两个本书的重要人物(按照电影或者电视剧的说法就是男二号和男五号),所以李成和李方的身世还要给大家细细的介绍一下,诸位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大梁市东郊再往东二十来里地有个村子叫小李庄,里面有百十户人家,绝大部分都是同宗,姓李,只有十几户人是其他的外姓,基本上都算是外来户。
六几年破四旧,上面下了任务,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村头的关帝庙自然是保不住了。扒庙砸神像自不在话下,但是最让村支书为难的是个离村子五六里地的小庙。
传说这是个阴庙,里头供的不是神仙。那时候人迷信,流传了好多跟这小庙有关的故事,而且一个比一个邪性,所以平时是跟本没有人去拜的。别说拜它,村民从那过都要绕着走。这回说要动它,没有不害怕的,要真是神仙庙还好,神仙境界高,不跟凡人一般见识,就怕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真心不好惹。问题是任务下来了,不动是不行的。
没办法,只能去办。支书强行要求,成年男的都得去,所以浩浩荡荡的领了一群人,大中午头的到了庙跟前。
看看日头快要正午了,支书说了声上,然后没一个人敢出来的。支书也着急,这大队人马的都来了,要敢收工回去了,支书还干不干了。
人说穷则变,变则通。支书被逼急了,也真是憋出了个办法——抓阄捏蛋儿。
支书把人都叫过来,大声说:“今天来这儿,就是拆这个,不白来,干活的有公分儿,这也要不了多少人,我估摸着有五个人就够了,挑五个人,一人五个公分儿。”
支书说罢不吭声了,想看有没有报名的,结果一个吭气的也没有,瞬间就冷了场。要说支书也真是下本儿了,一个公分儿两分钱,一个成年男的干一天活也就五个公分儿。
看看没人吭声,支书赶紧把话又接过来:“我知道大家都想挣工分儿,但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说我向着谁,不向着谁?所以我要指定谁来都不合适,干脆咱们捏蛋儿,数数人头连我一起算,咱谁捏着谁来,公平得很,其他人也不用眼气。恁看咋样?”(恁,音nen,三声,你的意思。)
支书正话反说,村民心里也都跟明镜一样。
支书接着说:“我做阄,恁们来抽,留一个是我的。咱都快点儿,省的一会儿过了中午头,天色暗咱看不清楚,不好干活。”
“哎!五叔!”支书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个搭茬的接住了话头:“恁看我这么穷,我要自己给它弄了,你把五个人的公分儿都给我,成不?”
接话头的叫李解放,小时候叫狗蛋儿,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他父母饿死的时候他才四岁。当初他爷爷跟支书的爹是还没出五服的亲戚,两家关系很好,所以他小时候就在支书家吃饭睡觉,这才算是没饿死。解放后有个下来视察的领导给起了个大名,就叫解放。他跟支书情同父子,连他娶媳妇都是支书给张罗的。所以他一看支书作难,立马就站出来了。
支书一看是他,心里一颤,说:“我这儿是没问题的,但是你一个人干五个人的活不好吧!再说了一下发给你恁多,大家都该有意见啦。”
结果支书刚刚说完,大伙乱七八糟就喊:“没有!没有!”“中!俺同意!”“都给他!都给他!再多给点儿也成!”……
话赶话,赶到这儿了,支书也没话说了。支书想了想,牙一咬:“中!那你去!但是你快点儿!我下午还有事儿,你要能赶在中午弄完,不耽误下午的事儿,我做主再给你加五分儿!”说完看着大家:“有不愿意的没有?谁不同意你来干!”
大伙都知道支书跟李解放的关系,谁会乱说话,再说了,谁要不同意真说把活给你干,你敢接手啊?所以当然是没人反对了。
说罢也不废话,李解放抄家伙就上了。
看着李解放动手,大家都不敢吱声。支书抄起家伙也想动手,李解放不让,他喊:“五叔!你要动手了,那公分儿咋分嘞!我都穷成这了,你就照顾照顾我呗!”
支书不理他,还想动手:“少说废话,我还会抢你的公分儿啦?”说着就觉得有人拉他衣裳,回头一看是自己二哥。
“你就算了吧,别跟年轻人抢了!”他二哥说着就到了支书旁边,小声的又说了一句:“你别动了,估计没啥事儿,再说就算真有啥,你只要没事儿,也能照顾照顾红军呗!反正解放已经动手了。”红军是李解放的儿子。
支书想想,就没再动手。他站在庙门口心里祈祷:“大仙啊!现在这真是没办法啊!逼到这了,求你老人家千万原谅!解放他是个二愣子,啥也不懂,都是我让他干的。你老人家真要生气,你来找我,别找他,这都是我让他干的。”
其实没啥活儿,光给庙弄塌了,神像砸了就成,弄的这一地破烂没人管,也没人想管。再说了,这一地的东西将来再收拾也不晚。
当天傍晚吃完饭,支书就把李解放一家叫到自己家。
这时候,李解放拆了小庙的事已经传遍了全村了,支书看着李解放直发愁,李解放的媳妇吓得直哭,就连支书的媳妇也看着李解放直掉泪,主要是这小野庙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支书只有一个儿子,叫李建国,比李解放小两岁,也是解放后起的大名。这几天他老婆领着闺女回娘家有事。他胆子小,抱着侄子在一边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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