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哼着小调身姿婀娜的走在前头,手帕一甩一甩,活像只花蝴蝶,面上虽然欢快,心中却郁闷不已。
眉头拧了拧,自己怎么就那么听话的带这个少年郎进来了呢?而且竟然连领路费都没有收取,这对于嗜钱如命的她而言也太过反常了吧?
转头趁璃光不注意偷偷瞄了她一眼,罢了罢了,反正这是个有钱的公子哥,一会自己伺候的他开心了,还是金山银山任自己挑?
林音突然轻笑出声,帕子挥得更带劲了,时不时还朝璃光抛个媚眼勾引,惹得璃光鸡皮疙瘩起来了不少。
路上遇见来往的年轻姑娘,大多穿着暴露,见了面都会与林音寒暄几句,看得出来,人缘很是不错。
“林音姐,新恩客啊?长得还真的是俊俏呢。“
说话的是迎面走来的穿绿衫的女子,五官还算端正,只是举手投足间的那一股子媚气比林音还甚几分,宽大的水袖垂在两旁,更显得她身子娇小玲珑。
此时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璃光猛看,目光**大胆,想来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毫不避讳的目光让璃光不满,刺鼻的脂粉味比起林音身上的也更加浓郁。
璃光有些嫌弃的往旁边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目光清冷的望向远处,这个女子让她莫名的涌起一丝厌恶。
林音顿了步子,面上带了笑,语气似嗔怒的应道:“清水妹妹哪的话,不过是里找乐子的小哥罢了。“
“这样啊,那姐姐继续领着恩客逛吧,妹妹要先去王员外那边了,他也真是,说了不要送什么金银首饰了,还一个劲的往我沁心隅送,拦都拦不住。“
清水似懊恼的挠了挠额角,眼神中流露出得意,语气里怎么听都有着嘲讽的味道。
林音身子几不可闻的颤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面色有些尴尬,“那妹妹快去吧,别当误了时辰才好。“
清水点了点头扭着腰往远处走了。临走之前还恋恋不舍的往璃光脸上看了好几眼。
真是好货色呢,虽然穿的朴素了些,但胜在剑目眉星,丰神俊朗,就算是个没钱的公子哥,能共度一夜**也是无憾了。这林音上辈子积的什么德,都被贬到门口接客了,还能找到这么俊美的人儿?!
清水心中恨恨的想。
转角的时候,璃光听见她啐了一句:“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被发配到门口接客的贱人。“
心下一番澄明,她们俩刚才那番对话也并非面上那般热络吧。
林音看着清水走远了,长吁了一口气,“王员外曾是我的恩客。“
璃光不解的转头,发现林音原是在同她讲话。
“我没什么兴趣知道。“璃光轻摇着折扇,淡薄开口,她对别人的私事,一向都不怎么感兴趣。
“后来他要私下处死一个丫鬟,我知道以后就偷偷给了她一些钱,在一个没人的夜里,帮着她跑了。“
林音不理会璃光的回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此时此刻她只想是找个人倾诉一下,这些事郁结在她心中太久,快憋出病来了,只是往事太久,回味起来还是有些苦涩的味道。
“王员外知道了,说我吃里扒外,一怒之下想打断我的腿,那时候我还是阁里的头牌。“
“多亏了花妈妈帮忙求情的份上,他才勉强饶了我,答应让我去门口接客。清水那时就乘机使了些小手段成了他的新宠。“
璃光许是知道了她不过一时想抒发一下郁结之感,索性也就不打断,由着她说下去。
林音自嘲般的垂了垂头,语含落寞,“从头牌到门口接客,从高高在上再到一文不值,换谁都受不了吧?“
“清水之前跟我有些小矛盾,被贬到门口接客之后就经常对我百般奚落。“
沉寂了半响,林音继而又开口:“也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救那个丫鬟,可是,怎么能不救呢?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目光望向远方,眼底有着些许沧桑无奈。
卖身青楼的女子,大都为生活所迫,要攒很久的钱财才够赎身,头牌赚的钱多,赎身也就快些。
试问有谁想做一辈子的风尘女子呢?
谁不想清清白白的许个好人家,自此男耕女织,和和美美共度余生?
被贬到门口接客,每日里赚的钱还不够自己花销,这赎身之日,也可谓遥遥无期了。
一辈子待在这秦楼楚馆也是命啊,反正她也是无亲无故,除了一副皮囊也找不到其他维持生计的活。
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无牵无挂,可那个丫鬟还有亲人要照顾,怎么能死呢?
“我自小就没了父母,无亲无故的,那丫鬟还有爹娘,死了得有多可惜啊,“
“她死了,她爹娘也会痛不欲生的。所以啊,就算让我重新选一次,我还是会帮她的。“
林音说这话的时候眸间流露出遣绻温柔的光彩,晚风扬起她的一缕长发,美得像一朵清新淡雅的花。
璃光没有说话,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她委实没有发表评价的立场。
不过她一直觉得青楼女子是做不到如此舍己为人的,但是现在看来,林音……还是个有心的人的,心中对她的一丝鄙夷,不知不觉正在慢慢消失。
世间不由衷的事情很多,这个叫林音的女子,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
林音想起了往事,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拿着手帕拭了拭了眼角,强迫着自己咧开一个迷人的笑容,回过头看向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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