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牌。
他嘴里叼着烟,一脸痞相:“神他妈十赌九点半输,老子今天已经输了九回,现在再来一局就是第十堵。该老子赢了,懂不懂啊,我的傻儿子。”
大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这是谁傻。
其中一个大妈问:“九点半输是个什么意思?”
明礼抬头瞥了眼旁边还没有走的纱巾大妈,说:“就像这种情况,半道赢了钱就溜。”
“那不能够。”明礼左边一个穿绿大袄的大妈说,“我们可不像她,来来来,这回保管让你的第十堵赢个痛快。”
绿袄大妈手里洗着牌,向另外两个大妈一个劲地递眼色。
钱多人傻,速来!
明礼配合着抖了下烟灰,嘴里的烟还没吸完,又拿烟盒往外磕第二根。
绿袄大妈探脑袋过来,啧啧了两声:“小伙子,你不光牌瘾大,烟瘾也不小啊。”
明礼:“人生难得几回浪,浪过一浪是一浪。”
陆天枪过来,委屈脸:“爸爸,你光顾着自己浪,都不管我肚子饿不饿。”
“你饿了?”绿袄大妈生怕陆天枪把明礼这个傻财主拖拽走,连忙说,“对面那个大槐树,看到没?饭桌上吃饭的是我家两个孩子,你过去和他们一起吃,添副筷子的事。”
陆天枪往后看了一眼,彩灯下有个石头圆桌,圆桌上有两个小孩正在吃饭。一个扎马尾的小女孩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笔在写作业。
这个操作??嗯,随她妈。
绿袄大妈对着大槐树扯了一嗓子:“涛涛,桃桃,去厨房拿副碗筷,这位大哥哥和你们一起吃。”
叫涛涛的男孩应了声,放下筷子进了院子。
“谢谢大姐。”陆天枪摸着肚子过去,还不忘回头,“我吃的多,不过没关系,我爸爸有钱,他会给饭钱。”
“嗨,这孩子,一副筷子的事,还要什么饭钱。”绿袄大妈笑吟吟地看向明礼。
明礼从桌角的一沓钱里抽出一张,在绿袄大妈面前:“两码事,不差钱。”
其他两个大妈见了,赶紧催着开牌。
这个傻缺赌鬼,要么真有钱,要么穷大方。
反正不管怎样,此人钱多人傻。
果然,两圈下来,桌角的钱已被明礼输掉一半。
绿袄大妈怕明礼不再接着打牌,主动和他拉起了家常:“那个真是你儿子?我看着不像啊,你年龄也不大。”
“结婚早。”明礼咬着烟说。
“结婚再早也生不出这么大个儿子吧。”明礼对面的大妈开始掰着手指算,“看着你满打满算也就三十,你那个儿子有十八?你也不能十二岁就生孩子吧?”
“我今年三十六了。”明礼面不改色道。
“哟,可真看不出来,三十六的人身材还能保护这么好,跟二十七八的小伙子一样。”绿袄大妈一脸羡慕。
明礼对面的大妈掰着手指头再算了算,说:“十八岁生的儿子,虽说也早,但也还说得过去,前街那谁家,老莫他那个疯老婆,不就是十八岁生了一个女儿?”
“小茹,和我家小桂是初中同学,别看她那个妈疯疯癫癫的,小茹这孩子可是聪明伶俐的很,好像听说是考到湖城上大学了……”
“小茹妈也不是天天疯,就是有时候神神叨叨,不过好在不是个武疯子,武疯子动不动就拿刀砍人,那才吓人。”
“小茹妈脑袋虽然不清楚,但是唱歌是真好听,哎,可惜了那把好嗓子。”
“涛涛妈,你懂什么好嗓子不好嗓子?”
“我怎么不懂?那首什么什么歌,小茹妈常唱的那首,我家桃桃就是跟着她学会的。”绿袄大妈朝着大槐树喊,“桃桃,你喜欢的那首是什么?来,给你婶儿唱一遍。”
桃桃八|九岁的样子,性子随她妈,不扭捏不做作。她把嘴里的馒头咽进去后,开嗓就唱了起来。
坐她对面正在吃饭的陆天枪惊呆了。
桃桃唱的正是《清酒》那首歌。
一曲完毕,桃桃坐下,继续一手拿笔写作业,一手拿筷子吃饭的操作。
陆天枪放下筷子给她鼓掌:“桃桃,唱歌好好听!你唱的这是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
桃桃白了他一眼:“《清酒》。”
“清酒是什么歌?”陆天枪一脸白痴问。
桃桃:“就是我刚才唱的歌。”
陆天枪:老大,这是你亲女儿吧?逻辑刚刚的。
哥哥涛涛说:“就天天唱吧,别等以后唱疯了,前街那个疯子就是唱这首歌才疯的。”
“前街的疯子是谁?”陆天枪赶紧问。
“莫大爷她死了的那个疯老婆。”涛涛说。
“死了?怎么死了?”陆天枪装作好奇的样子,继续问。
涛涛指了指头顶的槐树,神神秘秘小声说:“吊死的。”
陆天枪装作被吓傻的样子,说话都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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