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宿醉清流居,芙蓉帐内惊(一)
也不知那人离去后多久,流水姿势安静,垂着头,捂着手,仍旧跪着。书房内,烛火摇曳,四周一片寂静,只除了门外风吹过时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好一会儿流水才试着要站起身来,只是双膝刚一离地,就一阵子的发软,腿酸得直站不起来。
正想着要歇会儿时,身后传来一阵突兀的脚步声。怔忪间,流水欲侧头看去,突然之间,就感到自己仿佛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被紧紧地抱着,因为力气太大,窟得她有些个快喘不过气来。耳g处传来微弱的低喃声,流水听得不太真切,只觉得有种说不尽道不明的温热的东西,安抚她了惴惴不安的心,呼吸一窒,莫不是,莫不是……
“扶疏……”一念出扶疏,流水鼻子立时一酸,声音有些哽咽,断断续续道 “扶疏……我……”
“扶疏?哼,怎么,我这个妖j也能同你那不似凡人般的扶疏夫子很像吗?”月白原先一直都在门外瞧着她孤零零的跪在那儿,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儿的泛疼 ,忍不住的就想要上前抱住她,搂着她。只是此刻听着她接连两声都是叫了扶疏,先前的那点儿疼惜是消失得全无,语带尖酸,一脸的高傲。
“月白?!……怎么会是你?……”一听着妖j二字,就知道身后那人是月白,吃了一惊,双手挣扎着身子想要分开。
“哼……‘怎么会是我’?!那我又为何不能在这儿?!”月白放开了手,流水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子,一身娇艳,傲然的挺直着背脊,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就如他人一般,看不出深浅,嘴角抿着,端倪着深邃的眸子正看着她。
“已经是丑时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府里,难不成是跟着扶疏回来了?!”月白同扶疏认识,那人是绝不可能让着这样一个衣着光鲜艳丽又很妖艳的年轻男子进府的,除非是跟着扶疏一块儿的进来。
“……”流水三句不离扶疏,月白只觉着气极,自己难不成就比不上他,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族里……双眼忽的瞥向她的双手,白皙的小手已是肿的红红的,再一细看她,眼上蒙着一层郁色,有些个落寞也带着些压抑。思忖了一会,便伸手环住她,衣袖飘飘,一个翻身就抱着流水立于墙头。
“你,月白,你,你会轻功?”流水一惊,他怎么会些功夫,还是个男子。
“轻功?!不是轻功!是飞!”月白细着眸子白了她一眼。
“飞还不就是轻功嘛!”流水小声嘀咕了一句。
月白一跃而下,下了高墙,也不待流水开口,便带着她上了早已停着的马车。
“你,你带我去哪儿?”
“待会儿就知道了!”
马车约莫行了一刻不到的时间就停下了。还不曾下车,就听着一片的熙熙攘攘,月白挽起帘子先跳了下来。出了马车,只见黑夜里月色甚朗,流云四卷,灯火明亮,河面上映着灯光,波光潋滟,极尽妖娆;岸上是红绮朱阁,灯笼高挂,雕栏玉砌。流水看着眼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有点儿惊讶。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维盛内深夜里人最多的地方,你说是哪儿?!”月白瞅着她一脸诧异,拐着弯子道。
“那,那不就是青楼……你竟是带着我来这?”流水有些个愤恨,只觉着被耍了。
“怎么深夜里人最多的地方一定就是青楼栏院之类?!”
“那,那倒不尽然。”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流水低着头脸上有点儿的红。
“那还不走!”
月白走在前面,流水亦步亦趋的跟着,直到在一家门楼上挂着——清流居的阁楼前停了下来。月白转了身,拉住她的袖子快步的走了过去。清流居里梁雕画栋、富丽堂皇,络绎不绝的人流更显得兴旺。上了楼,流水疑惑的看着他熟练的转了朱栏,走到游廊尽处,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了去。厅室内,壁上挂着几幅字画,镶玉嵌花的围屏前置着一张梨木的圆桌,临着窗。刚一坐下,就进来一个清秀的小厮,双手端着一壶酒。
月白端起酒壶,给她倒了一杯,酒香袭人,扑鼻而来。流水忍不住就往嘴里倒,很是清香,心下有点儿痒痒的,“这是什么酒?”
“清流,清流居里的招牌。”月白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清流?好名字,倒也贴切。”流水又一口喝进了肚。
酒杯见了底,月白又给她斟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看着流水染上一层红云的脸颊,一眼瞥向她红肿的细手,故作问道,“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嗯?……”
月白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指了指她的手。
“不小心碰着了。”顺着他的目光,流水看了看自己的手,说的风轻云淡。
“那么晚了,你还在安王的书房里做什么?”
“我……g宴一向都是要到很晚,回来后,安王就叫着我来问话,她刚走一会儿,就见着你了。”月白的目光犀利,仿佛洞悉着书房里发生的一切般,流水扭着头瞧向窗外,避开他的目光。
“是吗?”
“当然!”
“那便好,我还以为你挨了训呢!”月白看着她的侧脸故意道。
“那,那怎么可能。”流水低着头又灌了几杯。
厅室静了下来,门外隐隐的传来楼下喧闹的人声,窗外也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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