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谁使着熟练的轻功一跃翻过那扇大门,正在练剑的痴儿,感知力早已比他自己知道的还要敏锐得多。他收起戟头,闭上双眼,静静地听着那闯入者的动静。待那闯入者距他练剑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时,痴儿就地跳起,一翻身去到那声音所在,剑指挥划,一道微弱剑气“飘”向那人。
“啊!”的一声惊叫,那人猛地退后几步,拔剑一扫,微弱的剑气即刻飘散。月光照在剑上,映出那人的脸,正是无比惊讶的余清。
“嗯?我才是客嘛!你说你回自己家,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呢?”痴儿发自内心的笑着,上一次离别不过几日,尽管余清的离去落寞而像是有着无法言说的苦衷,但那显然不是永别,因为他们交流的太少。在江湖中走得不算久,痴儿仍觉得有时少说的一句两句话,是那缘分未断的一个征兆。
余清未减惊讶,“你所使的......是穹顶乘风步和游云剑法!”
痴儿点了点头,“原来你的武功是叫这名字啊!”
“这......”余清收剑入鞘,“这真是不可思议!”他听痴儿所说,便知道痴儿是见他使出了这两套武功,才会偷学而成,但他真正在痴儿面前展露,不过只在剑决之日搭救时那短暂的几个瞬间内。
“哈!”痴儿笑了,“你不知道,我还学了......”
“我们没时间谈论这些了!”余清打断了他,他像是非常的急迫,又把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痴儿面色忽地变冷,“你的事情没有解决?”
余清点了点头,“这一次,麻烦是寻着你来的。”短暂相处,他们却有着莫名的默契,只这两句话,形势之上,已无需再多赘述。
痴儿闭着眼沉思着,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会针对他动手,难道是那安秋凉知道他与自己的姊妹相处好长的一段时光,怀疑自己这个小白脸勾搭他姊妹了?
“哈!”痴儿笑得咧开了嘴。
余清拍醒他低声说道:“我们快走!”他说着,已要动身,但脚步没迈出几步便停住,悬在地面上方的脚不住地颤抖。离了悲曲剑的自己,只知道那人来时,就连逃走的力量也使不出吗?
痴儿拍了拍他肩膀,那坦然而无虑的表情,好像半分安慰余清的作用也起不到。这一刻无比寂静,两个人就站在那里。痴儿只能想到一件事,就是一定会有什么要来打破这寂静,而这打破寂静的绝对不能是自己与余清之外的第三人。
“喂!你可比我强多了,如果你胆怯,却叫我怎么办呀?”
听得他说话,余清稍稍变得轻松些,他转过头望着那大门的方向,感受着那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痴儿随他目光望去,他实在是看不到什么东西,因为这里距离大门还有几道墙隔着呢,但他不会表露得太夸张,只为了余清,他死死盯着余清看过去的方向,不再注意身边别的东西。
敲门声响起,来人敲得很轻,在夜里却很清楚。
痴儿看看周围,余清已不知去向,他想到余清该是已经离去,不因独自面对而胆颤,反倒心安了些,武学修为的进境让他心境距离刚出凉平城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这一夜真奇怪,主人家偷偷摸摸,客人反倒大大方方地......”痴儿想着,强逼着自己笑一笑,一步一步走向大门,“会是他吗?老爷好像说过在江湖里仇人越多的人越不讲道理,不!这是师父对我说的!”他像是有很多东西能想到,还是这些想法只一个劲地从他脑子窜出,包围着他,让他死得无痛苦些?
门闩拿下,痴儿拉开了门,他一把将门拉到底,借着月光,将来人的面貌大致看了个清。“嗯?草鞋大师?”他表露出的惊讶并没有得知麻烦临身时更多,“你不认得我了吗?凉平城的福来客栈,我在那跑过堂。”痴儿面露微笑,心中却在看见这和尚后断了条胳膊后更加慎重。
廉慕嚣也笑着,“哦!小檀越!我后来去过凉平城啊!怎么没见过你呀?”廉慕嚣虽然再也笑不出草鞋和尚的和善慈祥,痴儿却也只能当他是草鞋和尚来面对,还好痴儿还能露出店小二的恭敬笑脸。
“因为。”痴儿说:“凉平城的人死绝了。”
“你踏入江湖,所以保住了一条命,是吗?”
痴儿点了点头。廉慕嚣继续说:“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若我先告诉你,是那个凉平城的傻皇帝将为了围剿凤裕山出力的众门派其余弟子残杀,独吞朝廷抚恤银两,平民百姓尽皆冷眼旁观,才遭得复仇屠城,你能理解杀掉他们的人吗?”
痴儿继续点着头,“我理解,但是你却在怀疑。”
廉慕嚣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说我在怀疑什么呢?”
“你怀疑那个理由,放在真正动手屠城的你身上,是否说得通。”
“啊!对啊!”廉慕嚣叹道:“你眼光独到的见解,越发让我开始反省,为什么要受那无端蒙蔽呢?如果不被蒙蔽的话,后面很多多余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嗯?”痴儿见他似有悔改之意,“你......善心仍存!”
廉慕嚣望着他,眼中亮着异样神采,“你还能渡我?你还要渡我?”
痴儿说:“善良的人,总会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哪怕面对着的是最穷凶极恶之人,他仍愿意这么做,这就是‘渡’了吧!”
“知道吗?孩子?”廉慕嚣说:“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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