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米家老爷子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在木廊上品着茶。年过七十的老爷子挺直着腰板,头发黑白相间,脸上皱纹不多,显得阳刚健壮、精神奕奕。
“爷爷,我回来了!”米琪小跑两步,一个远跳,直接飞扑到老爷子的背上。
“腰!腰!腰!腰!”老爷子按着腰间,痛得呲牙裂嘴。直到孙女松开之后,他才重新挺起腰杆,却像又拉到了伤势,痛得长嘶一声。
“多大的人了!爷爷的腰都被你压断了!”
“嘻嘻~”米琪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然后轻轻地捏着老爷子的后腰,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起来:“爷爷,你看谁回来了。”
米老爷子慢慢端起茶杯,对着冒起的白雾轻轻吹了吹,既不往秦墨那边看,也不说话。
“爷爷。”秦墨轻轻推了推女儿,两人一起跪坐在老爷子的身旁,微微垂首:“我回来了。”
米老爷子轻咄了一小口清茶,依然不说话。
看到父亲弹了自己的手一下,果儿在底下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容,然后攀到老爷子的手上,两只大眼睛天真地盯着杯里浅绿的清茶:“老爷爷,这是冰绿茶吗?果果也要喝。”
老爷子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小女娃。
秦墨会意一笑,趁机抱过女儿,轻轻打了她的小嘴巴一下:“不许没有礼貌!这是爸爸的爷爷,你要叫太爷爷。”
“太爷爷!”米老爷子连茶杯都没拿稳,枯瘦的老手颤抖着摸了摸果儿的小脸蛋:“这——这就是你的女儿!怎——怎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从没见过秦墨的女儿,但听到的却不少,按理说她已经差不多十岁了,可看这小女娃的样子,顶多只有五岁。
秦墨微笑不语,果儿也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装作听不懂。
“唉……”米老爷子的表情也从震惊变成疼惜,他知道这个孙子的事情不是他能管或者有能力管的。万般无奈只因无能为力,除了长长一叹,他也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
秦墨轻轻推了推女儿:“果果,我们不是买了好多礼物吗?快拿出来给太爷爷看看。”
“哇!”果儿十足一个四五岁的天真女童,激动地趴到箱子上,兴奋地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摆了出来,就像是小女孩在炫耀一样。
“太爷爷,这个是抹茶巧克力,是粑粑最喜欢吃的。人家也很喜欢吃!”
“这个是蛋卷,人家也喜欢吃,不过很容易碎,所以果果就不喜欢了。”
“这个是黄鼎山的茶饼,粑粑说太爷爷最喜欢喝茶了,所以就带回来了。”
“这个是伊特鲁亚的鱼干,唔……果果不喜欢。”
“这个是……不认识。”
“这个是衣服。”
“这个是……”
果儿每拿一样东西都要拿到米老爷子的面前晃一晃,直到他笑着点头才肯放下。短短的几分钟里,箱子的东西已经全部拿了出来,满满的零食、衣物堵住了走廊的过道。
“好好好!”米老爷子眉开眼笑,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的皱纹也随着笑意抖动:“只要是我们果果买的,太爷爷都喜欢!”
果儿眉头一皱!可看到父亲那警告的眼神时,连忙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没有去更正老爷子的称呼。
乐了半天,米老爷子又是长长一叹,枯瘦的手盖在秦墨的手背上:“回来就行,回家就好。”
鼻子忽地一酸,眼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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