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一转,指尖暗捻“啄”字口诀,点向肘侧麻筋。少年臂上一麻,剑气顿散,双臂一收,佯势要退。司空掌势已起,急推出去,哪知少年并无退意,猛地低身,横踢司空下盘。司空一掌扑空,下盘又被少年奇袭,站立不稳,身子向前倾倒,少年骤然收腿,起身运气,双掌直拍司空前胸。
“别伤我哥……”细得近似呢喃的声音,从墙角传了过来,少年一愣,再欲收势已然不及。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双掌硬生生拍在司空胸膛。司空如断线纸鸢,径直飞到墙面滑了下来,墙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坑。
少年出掌之后,亦后退数步方才站稳。他怔怔瞧着费力爬向司空的小羽,呼吸渐渐凌乱。
“给我拿下,重重有赏!”身后一声厉喝,没能惊动少年,反倒惊醒了小羽。
封了四个时辰,刚刚才解开的穴道周遭酸涨得让人难受。小羽身子瘫软无力,不过,刚才的打斗早已让她意识恢复了清醒——这是大牢。
她虽不知自己怎会来此,冷昔与哥哥又怎会打了起来,但,日间冷昔杀人的一幕仍旧记忆犹新。木栏之外,那些官兵定然不会放过冷昔。一想到此,她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对正呆看于她的冷昔大声喊道:“走,快走!”
此刻,纷繁晃动的火把,将小羽暗紫的眸子渲染成摄魂夺目的紫红,落到冷昔眼中,愈发让他心慌意乱。小羽叫喊,与他内心无名的恐惧,融汇成一种暗示:逃,快逃!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
冷昔腾地跃起,脚尖轻点墙面,借力破顶而出。
大牢之外,早已布置百余名神射手。一枝枝火箭“噌噌”射向屋顶的白衣少年。少年全然没有反抗之心,白色的身影闪电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原本急于赶到大牢的于润之,与白君涵刚出酒楼,一个念头稍纵即逝。他放缓脚步闭眼沉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所有一切太过突然,让他隐隐不安。
紧随其后的白君涵很是诧异:于润之遣人传信说,不妨悄悄暗查三处监牢女犯,许会另有所获。他虽将信将疑,但也不愿放弃一丝可能。为此,他花费三个时辰从知府大牢开始,逐个搜查,毫无斩获。依言赶至此处,偏又遇上急于出行的于润之。按说,于润之素来遇事泰然、处变不惊,今晚这般慌张失态,倒是少有。他既不愿多说,君涵亦不便多问,依言相随。怎料没走几步,他却了慢下来,手指频揉额间,看似很是不适,君涵关切问道:“润之,哪里不适?”
于润之心念一转,皱眉答道:“昨夜未曾休息,颅内有些涨痛。”说话期间,他心中暗想:还是迟些再去,司空武功甚高,不会有何意外。对无把握之事,于润之通常缓缓再行。
“那,你先歇息一下罢!”君涵将润之引至路旁石阶坐下,可刚才传信兵卒所提到的女犯,倒让他有些心急,总觉此事与小羽有关。“润之……,那个,那个你寻的女犯……”
白君涵试探性的询问,一如于润之所料。细算,离司空进去也有小半个时辰了,再耽搁下去,君涵定会与之翻脸。于润之揉了揉额头两侧,旋即起身:“走吧,我们去知府大牢瞧瞧。”
待君涵、润之二人赶到,大牢已被白齐霄率几百兵卒团团围住,另有一拨刀剑锋利、盔甲锃亮地跑入大牢。白齐霄远远瞧见是他二人,笑脸迎道:“二弟消息当真灵通。”白君涵一见这阵势,心里早白了七八成。他狠瞪润之一眼,作势即要闯了进去,却被润之紧紧拽住:“真想救人,现在就别进去!”
君涵对此毫不理睬,长袖一甩,于润之被甩出三尺开外:“你若进去,小羽必死无疑!”
‘必死’二字,如重重一拳在君涵心里狠狠敲下,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润之双眸中竟有着无奈的哀求。润之为人如何,君涵最是清楚?早间之事,只是胸口之气难咽,内心深处并未起疑,此刻,多年的信任明确告诉君涵:润之此般,自有道理。
白君涵深深地吸了口气、无奈地瞧着被火把照得通亮的牢门,那夜春光般明亮的笑,像一只无情的手,在他心里不停绞,绞得生疼、生疼。
“威……武……”伴着廷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知府刑堂提审,店小二-孙三被杀一案。
堂上,姚知府一身朱红锦绣鹤日袍煞是醒目。宰相丁汝玄身着紫红蚕丝缎袄,伴坐案几一旁。阶下,恒王白齐霄、汉王白君涵各着便装分坐两侧,于润之侧立汉王身后。
知府不过四品,除了于润之只高过其二级以外,其余诸位个个位高权重。姚知府擦了擦满头的汗,用眼神一一探询过后,颤着手拍下惊堂木:“带人犯。”
“带……人……犯……”
穿着白色囚衣,小羽被狱卒推怂着,步履维艰走了进来,脚间重镣擦得青砖星火直冒。
墨羽苍白的脸上眸若寒星、单薄的衣衫骨如挺竹,沉沉的枷锁锢住手颈,重重的镣铐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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