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一颗心揪了起来,没信号,这节骨眼儿上..咋就没信号了?
见我愣神儿,憨根儿朝我问了声,“林..林哥,咋了,电话打不通?”
“哦,没事,可能老爹他们正往这边赶呢,路上不方便接电话!”我笑了声,没敢多说,赶紧扯开话题,“哦,憨根儿..别管他们了,咱先走咱们的,后面的一道儿的山路,系上安全带,你小子可坐稳了!”
我一边说笑着,一边塞钥匙打火,嗡隆隆..一连串马达声,货车没打着火,我愣了下,又拧了一把钥匙,嗡隆隆的一响马达,货车依旧是一动没动,接连的两下,我真有点不自在了!
憨根儿瞅着我没说话,但我知道,这一瞬间气氛越发的诡异了起来,我故意笑了声,“娘的,这天儿冷了,车也凉的快了!”
一边笑着,我一脚踩上油门,猛地拧了把钥匙,嗡嗡嗡..一阵的马达声,货车像喘着粗气似的,一阵子猛喘,那口气..终于是吊了上来。车发动了,我一口气还没喘上去,嗡隆..马达一声顿响,车居然憋死在了那!
刹那间,我有点炸毛了,车硬生生给憋死了,这状况以前可是绝对不曾有的,憨根儿经常送货,这车他清楚,平日里,即便是三九季的大冷天也是一打一个着,可今天...
憨根儿皱着眉头,他没说话,但那意思我懂,怕..他怕,我也有点怕了!
但现在,我更知道,我才是这的主心骨,我要是软了,那他就完了!
砰的一声,我一咬牙,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他娘的,这破车..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这一嗓子是给自己壮胆,更是说给憨根儿听的,我推门下了车,可能憨根儿也有点不放心我,随即也跟下了车。我低头一瞅,那花绿绿的纸扎正卡在了车轱辘底下,我张嘴骂了声,“娘的,他娘的一个纸人也想拦老子的道儿!”
我一把扯住那纸人,触手间,竟是一股湿漉漉,油腻腻的感觉,我咬牙一扯,刺啦一声,直接扯下了半截身子,这一把力道极大,一把..竟甩在憨根儿脸上一点东西!
憨根儿愣在那,我抬头一望,腿肚子忽然软了,我没动..也没敢动,确切的说,我是吓得抬不起了腿!
见我愣着,憨根儿伸手摸了把脸,可这一瞅,憨根儿嗷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啊,娘啊..血,是血!”
“鬼,鬼啊..有鬼!”憨根儿吓的嗷嗷叫,一米八的汉子,差点给吓哭了,一个趔趄,连滚带爬的蹿起来,在地上打着滚儿,疯了似的朝后跑!
憨根儿一跑,我一下给急了,“憨根儿你去哪儿?你给我站住,你他娘的给我站住!”
我猛朝他追了去,一把扯住他脖领子,憨根儿疯了似的,那一脸血也确实吓破了他的胆。一米八的大块头..我连扯带拽都按不住,一下给我气急了,啪啪..甩手两耳光子抡了上去,“憨根儿,你他娘给我冷静点!”
也就这俩耳光子,憨根儿一下愣住了,我瞅着他,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这一下是被我打傻了还是吓愣了,眼巴巴的瞅了我一阵儿,忽然哇的一嗓子给哭出了声,“哥,哥..咱走吧,我求你了,咱走吧,咱走吧!”
“走,走哪去,这路都走了一半了,你说让我走哪去!”我吼了一嗓子,走,我也想走,可我能走吧,可欣在那生死不知,听老爹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什么早死婴,命换命...虽然我搞不清是怎么个道道,但我知道..这对可欣,对那肚子里的孩子,那绝对是要命的事儿!
“你要不走..你让我走,我求你了,这有鬼,这真他娘的有鬼啊!”憨根儿嗷嗷的哭出了声!
走,我不敢走,也不能走,不光是我,就连憨根儿我也不能放他走!
“憨..憨根儿,你冷静点,你他娘给我冷静点!”我拼命的按住了他肩头。
“憨根儿,你嫂子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哥不能走,哥..哥也不能放你走!”我望着憨根儿,四目相视,憨根儿泪眼巴巴的,一张脸惨白的形同白纸,他没说话,但从那双眼神儿里..我看得出是一种恳求!
人都有私心,我是人,我也一样,但这事儿,我不光是为了自己,这大半夜的..深山老林子里,走..让他走了!他走得了吗?那无疑是把他往死路上送了,俩人一块,多少还有个照应,就他一个..那十有**得出了事儿!
“哥不能放你走,也不敢放你走,这荒山老林子里,你..你要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哥..怎么跟你爹交代!”我咬着牙,“根儿,你是从小跟哥玩到大了,哥从小就罩着你,你说..你信哥不?”
“我..我信!”憨根儿几乎哽咽着说了句,我拍了拍他肩头,“好,信哥,那就跟哥走,一个纸扎,不就是沾了点血吗,咱作坊里扯过的纸扎的还少吗!怕啥?”
“走,有啥事..哥给你扛着!”我拍了拍他肩头,给他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和血迹,就跟哄小孩儿似的。憨根儿小时候发高烧,脑子给烧坏了,虽说人憨傻了点,但对我是绝对的信服,从他小学到初中,那几乎都是我看护过来的,他想欺负谁,我帮他打过去!谁想欺负他,我帮他扛回去!他信我..比他爹都信得过!
我顺手摸出盒烟,自己嘴里塞了根儿,也给他点了根儿,猛的一口吸下去,我那颗忐忑的心,才稍微平静了点!
老远,我望了一眼那纸扎,咬咬牙,抬腿走了过去,棺材寿衣,纸扎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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