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带着月下林中的出世感:“这几日奔波,看你精神却是很好。”
“恩,”张小哭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张小哭。”这名字有些说不出口。
张辰笑意温和,伸手摸摸她的头:“小哭?倒是有趣。”
有什么趣啊,大概是贱名好养吧。想想本尊的爹娘大字不识一个,估计看小孩生出来一直哭,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张辰坐起来,侧身从一边的案几上拿了一张字,上面满满的字。他手指轻轻磨搓纸张,看了一会,对张小哭说:“名字要跟着人一生一世,死后要刻在碑上。字中有父母尊长的怜爱寄望,不可大意。我挑选了一些,念给你听?”
张小哭点点头,张辰拿着纸轻轻的念,他念的时候仿佛和着什么韵律,听起来仿佛琴声悠扬。
张小哭片刻之后才回过神,她看看那纸张,又看看淡然温和的张辰,心中暖意升腾,奶声奶气的说:“你喜欢哪个?”
张辰看着她,眼底柔光流转,浅笑回答:“我都喜欢。”
“最喜欢了?”张小哭追问。
张辰看着眼前的小孩,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执着:“这个,月鹿,张月鹿。”他指着纸上的字,递给她看。
那字及好看,行云流水中见瘦劲有力,转折处却颇为温和。
“张月鹿为星宿名,与南方朱雀第五。位置在朱雀翅膀和身体衔接之处,张宿五星,犹如张弓。此为吉星,主福禄。”张辰细细的解释。
张小哭点点头,这个名字比原来的好多了。
见张小哭欣然同意,张辰温柔一笑,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张小哭一惊,不敢挣扎,只能乖巧的窝着,听张辰轻声念:“张星日好造龙轩,年年并见进庄田。开门放水招财帛,姻缘和合福绵绵。田蚕人满仓库满,百般......”
从容轻缓,宛如香薰中冉冉而起的轻烟。
“张月鹿...”轻轻连着自己的新名字,缓缓进入梦乡。
张辰小心的换了姿势,让怀中的孩童睡的舒服些。又将自己身上的毯子掀起,反盖到张月鹿的身上。
软软的,张辰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张月鹿的脸颊。
我的孩子....我和青君的孩子。
想到赵青君,张辰将头靠在如意靠枕上,无声叹息中闭上眼睛。
她,是的,她。
张家次女,张灵蕴。
她和赵青君第一次见面本应该是在喜堂上。
她哥哥张辰的喜堂。
赵青君出生吴郡赵家,但她们这房一直在长安。所以,似乎理所当然的,婚宴上:张灵蕴念完却扇诗,赵青君将遮面的团扇移开,那金钗玉坠,薄粉红唇之下,张灵蕴看见的却是——乐游原上踏马而去,擦肩而过的意气风发。
这场准备多时婚礼,并不热闹。
赵青君的父兄在城墙上,依稀之间还能听见冲锋的呐喊声和刀剑碰撞带着鲜血的刺耳。
张灵蕴的兄长张辰在药堂躺着,靺鞨人兵临城下的消息让全长安城为之惊慌失措。张辰坠马后昏迷不醒,现在还生死未仆。
忧心忡忡的新郎和新娘,同样忧心忡忡坐立不安的宾相,空空荡荡的桌席。
这是一场很让人沮丧的婚礼,张灵蕴趁着没人揉了揉腿。虽然一母同胞,但她比哥哥矮一些,乌皮靴里垫块木头,站久了有些不舒服。
想到赵青君还在房里等自己,张灵蕴抖擞了精神,将冠帽玉佩整理好,往新房走去。
朱门红绸,张灵蕴站在门口伸手推门又缩了回来。洞房花烛夜,我的洞房花烛夜...想着想着,心里的沉闷就散去不少,不知怎么的笑起来。
她这一笑,引的门口的婢女也跟着暗笑。
张灵蕴有些赧然,赶紧推门进去。
赵青君并不记得在乐游原上擦肩而过的张灵蕴,她和张辰也不熟悉,只不过远远的见过一面。如今看起来,自己这位郎君,比印象中更清瘦单薄,秀资俊美。
一夜无话,红烛滴落。
第二日
两府的仆人就在门口候着,一边是昨夜战况,一边是阿兄病情。
这李代桃僵的一招是老管家想出来的,张辰当时落马昏迷被送到医馆。他只说张辰脚腕扭伤,暗地却让儿子回家找来张灵蕴,来了一出鱼目混珠的好戏。昏礼在傍晚,天色已暗。当前情况十分混乱,倒是让张家这几个人混过去了。
至于后来,这出戏为什么一直唱下去了。张灵蕴至今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大概只是....赵青君坐在堂中和掌柜们斗智斗勇的样子。和她当年与那群贵女们一起踏马游园时一样意气风发。
赵青君不会是一般的小娘子,张灵蕴一直这么认为。所以她真的想让她不一般,而不是把她藏在张府。她让她发光发亮,让成为长安商圈赫赫有名的赵夫人。
还有什么比一个身患重病,体弱无力的商人“郎君”更合适赵青君。郎君不能操劳,只有劳驾夫人了。生意总是要打点的,又不是入朝为官,从商的女人还是有的。
毕竟不是未婚的少女,已婚的女人为家业抛头露面,运筹帷幄纵横商场。小肚鸡肠的暗地说句“胭脂虎”!明面上个个要夸一句“赵夫人好眼光,好手腕,好魄力。”
宗族旁支也无权过问,人家爱让夫人当家,你外人也管不着。虽然没有子嗣,但丈夫没有死,有男丁就没绝户,要想歪心思先等人死了吧。
张灵蕴就在这御赐宅院里,守着这方寸的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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