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檠二尺便且光,长檠高张照珠翠。”富贵人家多用长灯高座以示尊贵,眼前桌上却随意摆着只矮脚灯壶。那青铜壶身磨得发亮,却是一只不犬不狼之兽形灯盏。长耳双背顶腰,擦合处相交成盖,覆压圆柱盛油碗顶背脊,兽爪前伸绻拳,长尾上扬抵碗缘。远远看来,倒像只四足妖兽背着物事奔波逃窜。
与其说像只鼠辈偷去满壶油吃,倒不如说是只狐狸抗着酒壶一步三摇。
杜子盼出神地望着那忽明忽暗的油灯,唇角微微扬起。枯黄的灯光映在她苍白的面上,倒是带来一分温暖之意。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薄唇微动,眼神迷离,却是不知觉念叨着,“老狐狸,笨又懒,好酒吃,未回来……”
忽然心头一动,于是柳眉轻蹙。
“跑远了不愿回来,何须为她牵肠挂肚。”恨恨地嗔道,左手却不由自主伸了过去,将那兽形油灯捧在手心,细细摩挲。
右手尾指抚了抚半耷的眼皮,只一闭目,倦意便如那夏末钱塘潮水翻江倒海袭来。自酒坊回来后因了杜天冬之事,强撑着精神稳定大局,遣了杜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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