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不下去,重明飞天遁地本事了得,他一样能上来。她结巴道,“你别伤害我师父,有什么事大伙儿坐下泡杯茶再慢慢商量,喝茶可以平心静气,最适合肝火旺脾气暴躁的人喝了。”
要不是知她呆头呆脑做不来指桑骂槐的事,当真是以为她在骂人了。弗恃不禁检讨自己的传道授业的方法是否出现了问题,他一直都对长生司马鹿鸣因材施教,道法天天教,为人处世却没教好,才使得她想劝个话都词不达意,还越扯越远了。
重明道,“我要跟着你。”
她反应不过来,“啊?”
他加重了几分语气,“我要跟着你!”
长生心里想到她有是不是听错了,重明是在跟她商量么?可是重明从未这般低声下气过的,他都是颐指气使仿若他们都是弱肉强食的残酷规则下理所应当被压迫使唤的那方。莫非不是重明,是其他妖怪障眼法变的,或是易容了?
“……你是重明?”长生直接问了。
重明压抑不住脾气了,骂道,“你眼睛瞎了么!”
真的是重明,他骂人都不会拐弯抹角的,都是一气呵成出口成章的,长生道,“莫非你想像上回一样,跟着我们趁机找我们报仇,逼我解咒。”
重明吼道,“就你们几个用得着我这样费功夫么。”他要是想报仇,她现在才找来见的早就是这臭道士的白骨了。
那是为什么?莫非是在游说他们跟他一块做伤天害理的事,方才被她撞见的就是他在要挟师父入伙么,长生郑重道,“玉虚门规是不能做坏事的。”
她以为他是要她杀人放火么,即便是让她做这些她做得来么。重明道,“我要跟着你们,你答应最好,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愿意跟着你是你上辈子积的福,一你若求我我倒时能大发慈悲的保护你们,二……”他想了想,却想不出自己能许诺什么好处了,但这话总要接下去的,“能保护你们,三还是能保护你们。”
长生问,“我能不能考虑?”
重明骂道,“你是连耳朵都有问题了,还是你听不懂我的话。我说了你不答应也要答应,我有说你能考虑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语气稍稍好些,你就得寸进尺以为能蹬鼻子上脸了么。”
长生不知怎么回他。
弗恃问,“你不是跪着死都不愿起来么,怎么来了?”
长生的主意转移了,“鹿儿的娘说愿意帮我们了,我是来找师父回去的。”
“那就走吧。”卦燎赶紧勾住弗恃的衣领往回飞,弗恃回头见重明追了过来,死缠不休。弗恃叮嘱道,“为师不知他此次来意是善是恶,但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不管他让你做什么,一定要问过师父或者你师弟才能做。”
“哦。”她想起了鲛人泉旁的那株柿子树苗,还有那日那鲛人明明发了狂占了上风的,却是莫名其妙从水里飞了出来晕过去了,是不是重明做的?
“师父,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位向夫人求紫宸真人把鲛人变成凡人。”她一直想跟师父说的,只是忘了。“我梦到紫宸真人把鲛人的心割开,把向夫人的心肉也割下一块放了进去。”
她的梦什么千奇百怪天马行空的都有,有上天的有入海的,有大快朵颐的吃包子的有在吃虾饺的,本来做梦是当不得真,但她发现好像只有梦里出现过她认识的人的,多半都好像真是有那么一回事。
就像这次,鲛人的心里还真是有石头和向寇珠的心肉。
“姜曲说人的心要是被割了一定是活不成的,除非是用了什么禁术,是不是真有这样的禁术?”
如果皮换了,心换了,那不是彻头彻尾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么,偷天换日的顶着别人的皮囊过日子,确实是有些可怕的。
“你还梦见什么?”弗恃问。
长生回想,“紫宸真人好像对向夫人说,她也要做什么逆天的事,可是这样的法术可能有些困难,需要用人来尝试。”
弗恃面色凝重的交代道,“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鹿鸣。”
长生不知她的梦是整一段都是真的,还是只有后半段是真前半段是假。但她这个梦的内容定是影响到师父的情绪了,她很少看到师父的情绪有这样明显的波动的。
卦燎摇着尾巴道,“我听到了,我也不能说么?如果要我保密,要给我十笼小笼包才能成交。”
弗恃道,“我让长生给你做,但你要是食言了,我就让她打你屁股。”
“师父,我做这样的梦是不是很奇怪,以前也有过几次,好像梦境里和现实中发生的是一样的。”
“梦是一种预兆,法力高强的人甚至能通过梦境追本溯源探知曾经和将来。但这样的人少之又少,连师父都做不到。大多人的做的梦并不似你做的梦那样的直白,但许多也是有预兆先机的,一些人能洞悉出来,根据此来趋吉避凶,才因此有了解梦一说。姜曲那臭小子不就会解梦么,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弗恃语重心长,“这也是一种天赋,就跟你的眼睛生来可辨阴阳一样,你要好好的使用这样的天赋,千万不要把它使用到错的地方。”
长生听教道,“知道。”
“下次再梦见紫宸真人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梦见,毕竟这不是她能掌控的,要是梦貘在就好了,倒是能跟他请教一下。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她在白天多想几次紫宸真人,夜里就能梦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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