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动也动不得,口中亦一字不出。宁娥便吩咐萼儿令儿两个:“快拿那春凳来,扶二小姐躺上去歇息。”
宜青慢扶着,将其兰移至春凳上,宁娥又命绮墨移灯过来,再接过琴丝手里的茶,亲手喂其兰喝下,又细看其兰脸色,知其并无大碍,方放下心来。转头过来,复厉色道:“子规,杜鹃,跪下”
子规早知必有此一事,见其兰已将前戏做足,心中正暗自好笑,这时方见宁娥发作起来,便将杜鹃拉着,一起跪了下来,面上佯作慌张,口中急道:“大*奶恕罪”
其兰无力地挥了挥手,宜青一旁忙问:“小姐觉得怎么样?好好的,如何吐了?难道那菜?”说着,眼皮微微抬起,向宁娥看去。
宁娥明知,便对宜青点点头,又问地下子规:“常见你向是小心伺候,今日这菜如何这般不入口?”
其兰声若游丝道:“大*奶,那菜,味道倒还是其次,只因竟是些老枝烂叶,但入口中,腐腥之气,实难抵御,才污糟了大*奶的地方,原是其兰不该,大*奶,且别再提起,算了吧。”
宁娥听了更加生气,对子规斥道:“听见大小姐的话没有?老枝烂叶什么时候,安府主子的碗碟里,竟用上老枝烂叶了?难道厨房里银子不够使?还是好的都让你们添到自己肚子里去了?”话语间,眼神流动,闪烁不定,直望向子规眼睛。
子规地下不卑不亢道:“回大*奶,今日之事,子规实在不知。说起来,今日本没备这个,不过大门外小厮们见着了,买了些来,因平日难见这菜。谁知下午,先是二奶奶那里锦笙来说,要吃清炒银苗菜,孙嫂子亲手拣了,准备炒好了晚上送去。过后,便是二小姐屋里槐紫过来,也要这个菜。”说到这里,子规停下口来,望了望其兰,又望了望宁娥。杜鹃一旁陪跪,除频频点头,再无他话。
其兰低垂首,泪珠晶莹,滚落衣裳间。宜青身后站着,以手帕轻拭,似自言自语道:“小姐到底语轻,说不定,这盘子里,就是二奶奶那里挑剩的下脚料,怪道这般滋味,想来,原是准备扔掉的吧?槐紫才回来说,见那桌上掐好的嫩芽倒有一堆,还没下锅呢,想是全到了荐红院那里了,到底是二奶奶要强,连这个事上,也要掐尖作头”
宁娥回头看了她一眼,开口劝道:“宜青,素日见你是个懂事知理的,今日如何说出这话来?二奶奶哪里知道这事?应是孙四家的弄的鬼,不够这个料,就该直说,又何必弄些破烂货来搪塞主子?”
其兰一旁听了,抽泣起来,口中直说:“我也知道,今日这事,大*奶是难为的,总不能为了妹妹,得罪了二奶奶。这园子里,是人都得让她三分,就连。。。”说到这里,咽下话去,过会儿又接着说:“算了,大*奶,若有机会,我亲对老爷说去。”
宁娥听了忙道:“妹妹这是哪里话?难道我这个管家的就眼看着妹妹受了委屈不管不成?老爷就知道了,也定要说是我的不是。我倒也不是怕得罪二奶奶,才你也听见了,二奶奶要菜在先,她如何知道孙四家的偏心讨好?这事本是孙四家的自作主张,打错了算盘绮墨你去,叫孙四家的过来这里,你不许跟她多说什么,叫她过来就是”
其兰听了,抬头看了宜青一眼,宜青会意,叹口气道:“二奶奶势壮,罢了,小姐宽心吧,也只得如此。”
宁娥心中火起,看了其兰一眼,见其依旧垂首不语,却将手中那方熟罗帕子揪来扭去,情知她是为平日里乾娘总将正出庶出挂在嘴上,现时捏到个错儿,便与其较起劲来。自己无法,只得按下火去,再柔声劝道:“妹妹听嫂子一句,二嫂原就是这性子,她家本自人多,张老爷是个爱热闹的,妻妾众多,倒不比咱家老爷。二嫂自为张太太所出,上面又都是兄长,众人捧着养大,才得来这要强性子。妹妹心里明白,又何必与她置气,她是这样惯了的,自己并不觉得,妹妹倒要小心保养,因生下来身子就弱,若气坏了,倒不值当。再者,妹妹也知道,今日二弟正在院里,闹了起来,于他面上难看,妹妹不如放手宽心,待日后我慢慢跟二嫂说,到时再细细理论如何?”
其兰情知再难向前,只得依从,点头不语,将泪眼收起。宁娥这才松一口气,又见子规与杜鹃依旧地下跪者,呆呆听她说话,便对二人道:“起来吧,倒叫你俩受累,跪了这半日。”
子规拉起杜鹃,脸上笑着道:“大*奶这是哪里说的,奴才的膝盖,原与主子不同,是生来就软的。”
宁娥听了,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书桐见了凑趣道:“那是自然,主子们是何样高贵的,哪里像你,见了点狗不理猫不闻的顶尖小事,就吓得腿软下来了。”
子规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满屋人见了,也都微笑起来,宁娥复又将手中团扇摇起,又对其兰道:“妹妹可好些了?要再用些东西不要?”
子规忙殷勤道:“二小姐,今日有现熬的新荷绿粳粥,这会儿也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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