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巴林,拉比亚斯林地,安伦】还需修改
一个煎熬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清晨,林雾像轻纱一样散开,树枝上的露水垂落而下,幽静的树林里传出清脆的鸟鸣,徐徐吹过的微风带来潮湿的花香,拉比亚斯林地呈现出一派宁静怡人的风光,但是对安伦来说,这个早晨实在太寒冷了。
安伦保持着不变的姿势,整整坐了一个晚上,他几乎没合眼,他怕尤夏的疼痛再度发作,所以他要看着她。
昨天那个晚上,他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多事……
六年前,他羞愤地离开了家族,妹妹西雅因为舍不得他,所以跟着追了出来,结果意外走失……安伦和哥哥姐姐们顿时乱了方寸,开始紧急寻找她的下落,这一找,时间就过去了六年。
西雅,像是人间蒸发了,即便安伦和他家族将整个伊萨巴林翻了个遍,也没有取得任何实效,西雅,就是这么消失了……安伦对家族的感情,后来也因此变得又怨恨,又羞愧。他怨恨的,自然是父亲犯下的错误;羞愧的,则是自己的出走害了无辜的西雅。
六年里,他对父亲的怨恨,与对西雅的惭愧,让他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做了无数与曾经守则背道而驰的事,染上了无数堕落的恶习,不断作践自己,因为他不断提醒自己是个烂人,没有谁在乎他的好坏,所以只要浑浑噩噩地活着,就够了,不必再多想什么,不必在拘束于以前那些刻板的教条。
最终,他生活里的目标就只剩下找到西雅,其他就空无一物。
糟糕的是,即便是这么个唯一的目标,他也一直没能完成,它似乎成为了一种不切实际幻想与奢望,再也没法实现了……
当一个人失去所有前进的动力以后,就会变成这样,总是感觉痛苦,即便是放纵享乐,也会感觉厌倦,认为活着所经历的一切都算是一种惩罚。
安伦知道,自己夹在堕落和悔悟之间,成为不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狂徒,也做不成一个平凡向善的普通人,他总有些事情下不去手,也总有些事忍不住去做,这就是他的处境。
尤夏已经睡着了,她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熬过了最危险的时间、
安伦认为她应该能够活下来,他的脸上,除了欣慰还有疲惫。
彻夜未眠,让他精疲力竭,他吃力地抬起手,发现连拳头都握紧不了,昨晚他消耗了太多的元素,身体感觉就像被抽空一样虚弱,他的脑袋也有些发晕,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时,他拍了拍头,站起身来,想舒缓一下压抑的心情,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微微的亮光。
尤夏那被烧毁的皮肤上,发生了某种变化……
金线一般细微的光芒,从她的肌肤下无声地钻了出来,接着那里像是地裂一般蔓延出来越来越多的金光,沿着尤夏的伤口,逐渐扩散到了全身。
尤夏没有血色的嘴唇,在蠕动,她显然还处于睡梦之中,所以这不是她自己做的。
安伦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或者说眼前发生的事让他无法相信……
无数条的金线,在尤夏皮肤上不停地穿刺着,像一根根纤细的缝衣针。
同时,尤夏的伤口在以惊人的速度痊愈,这种场面,就像是某位神刚刚赐下了新生的祝福,让人张口结舌。尤夏身上的烧伤,本该是不可逆转的,结果她的皮肤,却一块一块恢复如初了,即便说这真的不是神迹,又有谁信?
没多久功夫,尤夏的一切都回来了。
她的皮肤上,连伤疤的痕迹都找不到了,她的头发,重新生长出来,她的指甲,也在缓缓伸出。
安伦忍不住咽了咽喉咙,眼中仍是难以置信的目光。
他现在的心情,与其说惊讶,不如说惊恐。
这女孩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他很想知道。
正当他盯着尤夏看时,尤夏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发觉自己全身光溜溜的,脸上迅速露出一片潮红。
只听她愤怒地喊道:
“你……你干什么了?”
安伦倒吸一口冷气,结巴地说:
“这话,应……应该我问你吧……”
尤夏身体蜷缩起来,抱着膝盖,隐约其词:
“很奇怪吗?”
安伦听了差些昏过去,他反问:
“难道……不奇怪吗?”
尤夏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憎恶,他只一接触到那束目光,就内疚地转开了头。
尤夏说:
“我告诉过你,我是神庙里长大的。”
“你是说过……我就是……不过,你真没事了吗?”
“我冷,把你的衣服给我!”
“呃,好好,都给你……”
安伦二话没说,就马上把自己黑色的大衣脱了下来,交给了她。
他的这件大衣,本来就很长,穿到尤夏身上后直接就变成了一条长裙,尤夏用他的衣服把自己裹紧,整个人的情绪也稍微安定了些。
而脱下大衣的安伦看上去顿时瘦了不少,由于他现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只能盘手在晨风里瑟瑟发抖,尽管如此,他现在关心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尤夏。
他颤声问:
“你身体复原的事……能解释下么?”
尤夏恨恨地回道:
“我不要!”她的声音尖锐如刀,“你告诉我,昨晚你要烧死我吗?”
“对不起,尤夏,我当时……”
安伦懊悔地说,声音有些凝噎了。
他想解释自己一开始并不想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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