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怎么还没回来”终于站在第二辆马车前的锦衣男子冷冷的问话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初秋的山里寒气已然逼人,一阵大风突起,吹过树叶,飒飒作响,前方山上一棵棵枫树随风摇摆,嫣红的枫叶恍若天涯的浪子,四处飘零。马车的车篷之上一层黄沙,亦迎风而下。
“他怕是回不来了”同样是一声冰冷的回答,只不过这声音更冷,森冷。
风静,一地红叶。一棵枫树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
那句冰冷的回答,正是也出自他口。
脚下红叶错落斑驳,那人慢慢从远处走来,那人一袭蓝色锦袍,年龄不大,约有二十岁左右。蓝衣人左手一柄漆黑的长刀,右手苍白的手指紧扣着一颗人头,赤红的鲜血还在流淌,缓缓滴在眼红的枫叶上,映着月色,分外妖异。
剩下三个车夫看见这颗头颅,早已吓的四处逃奔,蓝衣人手中的头颅正是那方才声声喊着不怕死的老李头,又有谁会想到生死如此无常,方才还意气风发跟伙伴吹着牛皮的汉子,解个手的功夫便尸首分离。
四名锦衣男子面色铁青,右手紧扣剑柄,如临大敌。
方才问话的男子再次寒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四个死人,知道又有何用!”
“阁下可知洛阳温家?”
“知道又如何,洛阳温老七亲自来了也救不了你们。”蓝衣人说完,手中头颅已被扔到若耶溪中,河水悠悠,也泛着红,远方几只盘旋的苍鹰,就在那颗漂浮的头颅上空盘旋。
四个锦衣男子面色一变,退后一步,相望一眼,突然拔出长剑,四个的身形几乎同时展开,前后两人腰身一横,手随身动,剑从手出,斜斩蓝衣人双脚,左右二人身形像飞鸟而起,凌空的两剑,都是直取蓝衣人项上人头。
四个人,四支剑,仿佛心有灵犀,不分先后,同进同退,两两成双,双双交剪,凌厉的剑光像一只大网,牢牢把蓝衣人困在中间,蓝衣人面色平静,左右闪躲,他身形似鬼魅般飘忽,四人眨眼间共刺出三十六剑,剑光虽凌厉,却总好似慢了一步,连蓝衣人的衣角都沾不到。
“我看堂堂洛阳首富温家养的家奴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蓝衣人一声冷笑,他长刀仍未出鞘。
他话音甫落,方才问话的那锦衣男子,人已落在河边的一株柳树上,双脚往树干一蹬,身形甫落又飞起,回向蓝衣人后背刺去。
剩下三人撤剑齐退,身形齐落在那棵树之下,耳听风声,三个人三支剑,“品”字形,向蓝衣人射去,三前一后,蓝衣人被围在中间。
也就在这刹那,蓝衣人终于拔出了腰间黑色长刀,刀光清寒。
“叮叮叮”三声,他一刀挥出,彷如同时同挥出了三刀,凌空震开了刺来的三支剑,蓝衣人左手一翻,扣在掌中的那支刀鞘鞘,恍若一条黑蛇脱手射出,就像一条长了眼睛的黑色毒蛇,那漆黑的刀鞘,已穿过背后在空中的那名锦衣男子的咽喉,尸体凌空,飞堕入河中,水花激荡,河水嫣红更浓。
蓝衣人右手长刀旋即一挑,挑飞“品”字当中那个锦衣人手中的利剑,再一送,一刀刺穿了那个锦衣人的心胸,一刀毙命。
最后两个锦衣男子看在眼内,惊魂未定,他们已不是当时初入江湖的黄毛小子,可在这年轻蓝衣人面前,却像一个孩童。
蓝衣人抽出还插在尸体上的长刀,整个人刹那间都仿佛变得更加凌厉。
他一刀立劈华山,劈向左边锦衣男子,这本是柄普通的长刀,也本是极普通的一招,却像挟有雷霆万钧之力。
左边锦衣男子挥剑硬接了这一刀,刀剑交击,寒芒暴闪暴分,锦衣人虎口当场裂开,手中长剑被斩为两截,身躯也不由的向后退去。
蓝衣男子,长刀顺势一变,挡住右边凌厉的一剑,刀不停,一刀直取右边锦衣人眉心,这一刀没有落空,锦衣人右手的剑回到一半连手带剑已然垂在半空,眉心多了一个血洞,蓝衣人的衣衫上,多了几点血花。
此刻蓝衣人背对刚才被一剑震退的锦衣男子,锦衣男子乘机而上,一剑向蓝衣人的后背刺去,这已是孤注一掷的一剑,锦衣男子已倾尽全力,直到他发觉白衣人的后背半尺弯移,真的要收住势的时候却已然收不住,剑划过蓝衣人肋间,蓝衣人竟然头也不回,长刀一转,从自己的右手边自上而下反手一刀,一刀穿膛,刀尖穿过锦衣人的胸膛,血在滴落,刀就静静的插在尸体之上,只是蓝衣人肋间的衣衫也已湿润。
“我叫杨白花,仙人山上的杨白花。”蓝衣人拔出长刀,对着尸体轻轻说道。
刀未入鞘,刀尖仍在滴血。
杨白花很好奇是不是真的有高手在杀敌前,会与对手啰嗦许多,反正他一直认为死人才是最没有威胁的,敌人死了想说点什么都无所谓,但人没死之前,他不愿多说一些废话,三年前他第一次杀徐有金是这样,三年后杀这四个锦衣人依旧如此。
冷月,弃剑,血刀,红枫,在河面盘旋的苍鹰,几声利叫,惊了几匹骏马,一地嫣红,黯淡了几颗星辰。
夜已深
黯淡的月光下,四个本来就安静的锦衣男子,变为四具永不会开口的尸体,那个仿佛多少话也说不完,生来就爱吹牛的老李再也不会说才自己不怕死的那类豪言壮语,那个一心想着早点回家过中秋的老王也不知跑向了何处,八匹黄骠骏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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