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宁静而温馨。
元初一有些讶异,她以为像韩裴这样的人,必然会喜欢一些清高雅致的东西,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番亲和温暖的景象。
这样的环境让元初一倍感放松,她坐到摇椅上,闭上眼,享受着摇动的悠然,听着摇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吱呀”声,心中渐渐宁静。可,也正因这份宁静,让刚刚在她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她是个不光彩的人。
在此之前,元初一对和离之事虽然伤心,却也有重整旗鼓的信心,她丝毫没想过自己的将来会不幸辐,她相信将来站在她身边的人,绝不会在意她的过去,她有信心找到这样的人,却忘了,这样的人还有家人,还有朋友,他不在意,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也不在意。
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为什么她没有想到呢?
“怎么不点好?”
一道清泊声音自门口传来,那声音很动听,不会过份热情,也没有包含焦躁,在这炎炎夏日中,就像一掬甘甜泉水般让人难以忘怯。元初一睁开眼晴,这才发觉天色已暗,她确定自己只坐了一会,可夕阳却在悄无声息中转瞬即逝,她不是个喜欢伤春悲愁的人,可不知怎地,她现在有些伤感。
“你母亲怎么样了?”她看着走进屋里的那道身影,轻声问。
“还是很难过。”
韩裴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元初一微一挑眉。“你对她说了实话,她就不会难过了。”
“现在不是时候。”韩裴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打开,吹了吹,移向一旁的烛台,“你刚刚在想什么?”
元初一便见屋内腾起一团朦胧的火光,映着一张清静无求的娟秀容颜,组成了让人极为安心地温暖颜色,鬼使神差地,她将自己刚刚所想缓缓道出,末了轻笑,“我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韩裴没有说话,站在烛台旁静静地看着她,元初一吐了口气,“因为我没有家人,唯一对我好的大哥,我也不肯对他全然交心,有一些事,我害怕按触,不敢面对,于是想事情的时候,就常常忽略掉这一部分,从不去想将来会融入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是因为我心中没有家,我以为我没有,别人也都没有。”
这是元初一第一次这么清楚明白地说出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完后,她忽觉轻松不少,长长地松了口气,“以后我应该改变一下想法,未必一定得嫁人,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你说对不对?”
“你不该有这样的想法。”韩裴垂眸,端起烛台走到元初一身
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我会说服我娘的。”
元初一半躺在摇椅上,本来想着漆黑中一点烛火快快靠近的情景好像有点眼熟,正琢磨着什么时候还见过这样的情景,便被韩裴这话唤回神来。
“说服你娘?”元初一想了半天,仍是莫名,“什么意思。”
韩裴面上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他轻轻地抿了下嘴唇,清晰地说:“如果你留下,我愿意,照顾你的将来。”
荧荧的烛火下,一个清隽的男子对她说,我愿意照顾你的将来。消化掉这句话,元初一,彻底怔住了。
良久无讯,韩裴手中的火光微微抖了抖,他低垂着眼眸,问:“你,愿意吗?”
元初一的心狠狠跳动一下,挥去所有的委屈伤感,随之涌出一 股沸腾的温度,从胸口一直烧到脸颊,有那么一刹那,元初一几乎以为自己己经点头同意,可下一刻,那温度便已悄然褪去,只在心底刻下一丝淡淡的暖意。她坐起身,笑了笑,“谢谢你了,不过我想,我还没惨到需要你如此牺牲来同情我的地步。”
着着她的笑容,韩裴眉间微有纠结,他动了动唇,“我并非,同情你。”
元初一笑着扬了扬眉稍,“哦?那你是喜欢我?”
韩裴没有回答,清亮的目光闪了闪,“你,无处可去。”
元初一失笑,“天下间无处可去的人多得是,你都要娶?”
韩裴沉默了一会,对着元初一灼灼的目光,稍稍偏头,转开了视线。
元初一轻笑出声,同时为自已默默哀悼。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良久过后,韩裴开口,仍是淡淡地,却掩不去他眉眼间的认真,“我只是不想有朝一日回想今天,后悔为什么会任由旁人误解你,后悔为什么我就在你身边,却对他们的误解无能为力,你是一个女子,那样的,习惯,不应由你来承担,今日之事因我而起,白然应由我来承担,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你认为这是一种同情,我无话可说,你若想走,明天可告诉何家我是贪图你的那份契约,才在你和离之后将你骗来桐城,以图脱离何家。如此,你名节无忧。”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韩裴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元初一静静地听完,喉头涌起一阵酸楚,直逼眼眶。
这么多年,与她传过流言者无数,他是第一个,主动替她承担的人。
“我……想一想。”她压低了声音,掩去情绪上的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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