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
「喔?这是谁?」
对方先是讲了几句话,才像忽然想起似的开始用巴比伦的阿卡得语,目光停在伯提沙身上,可是对方那个清悠的声音,还有像女人一样的五官、金色长发都让伯提沙感到背脊一凉。
「我记得你说过,要带一个能牵制尼布甲尼撒的人,我以为是一个懂战术的将军。」
飘忽不定声音让伯提沙感到诡异,瞄到台阶上几个眼窝空洞萎缩的人,这国王黑灰浅凹的双眼似乎察觉他的视线而招了一个拿肉片的仆人。
「啪」的一声,一块肉被丢到台阶上,两个被捆绑的老盲眼人立刻抢食起来,其中一个咬住肉时被另一个不停敲著头部,没有牙齿但还是硬把肉吞下,噎了好几下引起所有人的笑声。
「......。」
伯提沙两脚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种残忍的景象。哈特坎按住他的背,却让他感到胃部一股酸意涌上。
那是沙迦以前几个部落的长老们,伯提沙後来才知道,之前沙迦王统一部落时把他们都绑来,眼睛挖了,舌头、牙齿都拔了然後锁在宫里。
「这男孩或许看似不起眼......」
哈特坎待笑声暂缓才开口。
「可是在巴比伦王城,他是『哈拉比萨』。」
「『哈拉比萨』,那是什麽意思?」沙迦王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声。「尼布甲尼撒逼我们学阿卡得语,但我却是学得不太好,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
「哈拉比萨是『王的脚踝』,在巴比伦宴会中坐在国王脚边垫子上服侍他的人,表示是尼布甲尼撒最疼爱的人。」
「......?」伯提沙暗自看了哈特坎一眼,几乎就要明白他的意思,否则哈特坎把他绑来沙迦做什麽呢?除了对尼布之外,他不足以造成对任何人的威胁。
「我不懂,疼爱他又如何?尼布甲尼撒就要派兵来攻打我的城,这个小鬼在这里,他不更是要来?」
「正如我所说,他是『王的脚踝』--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
哈特坎此言一出,大厅里好一阵寂静,沙迦王本来混浊的眼里多了一丝兴味。
「最脆弱的地方?」
「尼布甲尼撒对他疼爱不已,也因此,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的安全,我可以保证一点,男孩在手上,就足以让他乱了阵脚。」
那个尼布甲尼撒吗?
把列国吓得不敢妄为的巴比伦王,光是附近几个小国就连年纳贡给他,而且连王宫守卫对都必须向他报告,以免让他以为是叛乱,之前犹大王的下场早就把一大堆国家吓得半死。
看得出来沙迦王眼里有一丝不信任,但又冷沉的把伯提沙全身上下看了一遍。
「如果是个绝世美女我还相信,这个相貌平凡的小鬼......」
「陛下不相信,马上就可以证明。」哈特坎微微眯起眼。
「只要把男孩在这里的证据送去,他绝对会立刻停止军队。」
好一刻沉默,沙迦王几乎像座雕像,这让周围所有人也不敢动,只等著他回答。
那是个很大的赌注--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瘦小的男孩能够牵制巴比伦王,那麽就是万幸,可是如果不行,那麽尼布在攻下沙迦後的处罚一定也更可怕。
「就这麽办。」
有好一阵子这个国王就只是看著伯提沙,可是视线转到哈特坎身上时一笑。
「但是,必须以你的名义送去。」
☆、王的脚踝3
巴比伦王城,新年节後一片富庶安祥,虽然新年节期间的骚动引起王城里的一阵流言,可是很快就被国王尼布甲尼撒压了下来。
新年节期间不上朝,依照往年那是尼布待在寝宫准备宴会款待家人跟王亲国戚的时候,可是,仪式、宴会一样举办,也到神殿朝拜,可是第五日寝宫在帮新生的贵族过神火,他却到了外宫去。
「陛下。」
鲁亚得虽然早就等在顶楼的花园旁,因为这一处没有遮蔽又离入口远,可以预防偷听,而鲁亚得虽然早就在那里,但看得出来他风尘仆仆,才刚摘下遮风沙的头巾。
「有消息了吗?」
国王虽不至於整个消瘦下来,但是轮廓精瘦了些,鲁亚得可以看得出来尼布这几周肯定没睡好,神色还是沉稳,但是嘴唇紧闭。
「我之前已经找了边界的探子,他们当天就立刻往北方几个城去追查,陛下,虽然消息还不甚确定,不过的确有人在多得城看到一个旅行的男子跟昏睡的少年,我听特徵应该是他们。」
「多得城?」尼布瞪大双眼。
那是巴比伦边界最北的城,如果已经到了那里,那麽再往北就是--
「沙迦?」
鲁亚得点点头。「他们据说出了多得城往北,虽然无法完全确定,可是哈特坎殿下如果要往那里,那麽就表示......」
新年节结束就即将要出兵的沙迦?那股诡异让尼布说不出话,这几周他想破头也没想到沙迦,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哈特坎想要这个男孩,那他最有可能的就是到某个行宫去......
「他们去沙迦做什麽?」
尼布边自语著,鲁亚得似乎早就思考过,一会儿才沉沉开口。
「我一开始是这麽想的:殿下喜欢伯提沙,所以要带他离开巴比伦,可是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麽一定是沙迦?」
周围多的是他可以去的国家,为什麽是沙迦?
尼布眯起眼。「我们就要出兵沙迦,他更没有理由去那里。」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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