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石浮现一抹血红之色,只是一个瞬间,又恢复了常态,依旧还是那不起眼的黑石。
花婆婆握住了玄石,手背一翻,玄石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慢悠悠得飘荡上了半空,浮在了妇人的额头上面。
“不用担心,玄石可以修缮体质,幼灵不会有危险的。”花婆婆眯缝着眼睛,朝着苏铁安慰道。
苏铁紧咬着嘴唇,盯着玄石,轻轻开口了:“嗯...幼灵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花婆婆还是看得出苏铁的忧愁,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花婆婆收回了目光,闭起了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老天爷保佑啊..不要带走我们北域任何一个可怜人的性命了...”
和苏铁不一样,花婆婆更有底气一些。年轻时,她是一名接触过修炼的人,吞噬过玄石,感受过其中纯正的天地精华,自然明白玄石的神奇。
可惜,花婆婆天赋不够,并没有真正跨入修炼的门槛,不消多时,便被打入北域,成为了一名屈辱的奴人。
体会过两种不同的人生,花婆婆似乎看透了很多,老实得生活在了冬雪镇,平日里与奴人们相依为命,感情深厚,自然不愿看到任何一位同伴死去。
两人静静坐在了地上,齐齐望着那块玄石。
苏铁心脏狂跳着,充满了不安,如果有意外,妻儿生死...恐怕这个木讷的汉子,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而他们寄予巨大的希望的玄石,只是淡淡浮在了空中,时而冒出微弱的白光,照着这个窄小的石屋,让人勉强能够看清事物。
越是这样,苏铁就越是焦躁,粗手紧紧摁在了石头地板上,大气不敢喘上一声,眼睛也不敢眨巴一下。
几个呼吸的时间,玄石那微弱的光斑也消失了,又轻飘飘得落在了地上,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苏铁的泪水,又不争气得落了下来。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苏铁的天,塌了!
花婆婆也是满脸诧异,看着依旧毫无动静的妇人,她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就在二人即将陷入绝望之际,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揉了揉睡眼,原本还虚弱不堪的妇人忽然猛地坐了起来,将哭泣中的苏铁吓了一跳。
“幼灵,你,你没事了?”苏铁擦了擦眼睛,努力瞪大了双目,想要将眼前发生的,看得真真切切。
这到底是梦,还是奇迹?
而张幼灵并没有搭理苏铁,两臂一撑,又从木板上站了起来,轻轻撂开了头顶上的一块石头,霎时间,阳光从空缺的地方投射了进来,照亮了石屋的部分。
顺着阳光,苏铁和花婆婆惊喜得看到,张幼灵的面色红润,只是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太好了!”苏铁兴奋得叫了一声,也急忙从冰冷的石板上站了起来,从人生的大悲到大喜,这个可怜的汉子承受了太多。
虽然张幼灵的表现有些奇怪,但是苏铁也没有在乎这么多,匆匆上前,一把拉住了她冰凉的双手,眼里充满了自责和心疼。
张幼灵呆呆得站在那儿,任由苏铁握着双手,不言不语,不见喜怒。
忽然,苏铁松开了握紧的双手,连连倒退了几步,脸上分明写满了恐惧。
“怎么了?”对于两人怪异的表现,花婆婆出声询问了。
“没...没什么。”苏铁支支吾吾得回答着,却不肯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几个眨眼的功夫,呆着的张幼灵,忽然又动了起来,抚了抚隆起的肚子,开口道:“我没事了...”
“没事了就好,你们妻儿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小两口好好休息吧。”花婆婆笑着答道,撑着双臂,要从石板上坐起来。
苏铁又连忙上前,弓着背,扶起了她,对花婆婆这样善良的人,苏铁是怀着无比尊敬的感情的。
“幼灵,你先好好休息,我送送花婆婆就回来。”苏铁扶着花婆婆,扭头向张幼灵开口道。
张幼灵轻轻点了点头,向两人甜甜得笑了。
“幼灵还是平常的幼灵,我一定不能多想!”苏铁欣慰的笑了,只是含笑的眼眸中,还是藏不住那一抹恐惧之色。
他不敢说,他刚刚看到了,呆呆的张幼灵,双目浮现一抹了猩红,那种诡异的,摄人心魄的猩红,再多看一秒,便就会将魂魄都勾走!
眼下容不得苏铁多想,他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些诡异的事情,他只有不断得辛劳下去,才能撑起生活艰苦的负担。
苏铁走了,花婆婆也走了,石屋里只剩下张幼灵一个人了。
她坐在木板床上,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眼里哪有什么猩红之色,除了母亲对孩子的关爱,别无其他。
“宝宝,你一定要快乐得度过这一生。”
张幼灵打心眼里不愿意生育后代,而这块人奴的聚集地,也没有人想要孩子,生下来和自己一同受苦。
然而那些监官哪会管你这么多?你不生育,奴隶不够了怎么办?
反正北域够大,四处能够成家,生活得苦又如何?
有些人,生来就是低贱,生来就该受苦。所谓命运,是挣扎不了的。
抚摸着肚子,感受着一个热血的生命,张幼灵的眼眶忽然红了,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是母亲没用...母亲要害你受苦啊...”
......
过了不久,石屋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张幼灵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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