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介看着眼前站立在桌上的少女,那有些站不稳却依旧在眺望着远方的身影,王介的心中出现了难以言语的感情。
就算生母养父突然间离世时,王介考虑的也只是如何活下去。
他当时在葬礼上,所思考的,所想的并不是怀念,他从没有怀念过去,也没有怀念和母亲艾丝琳度过的三年,以及那个见面不到一个月,却对待自己很好的养父。
对他而言,那些并不重要,他所思考的,是活下去,没有目标,没有感情,活下去这个信念一直贯穿这王介度过的十六年。
对这个冷漠到接近机械的王介,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人都是有价值的,母亲艾丝琳和养父只不过是价值比较高,且对他的生活必须的必备品。
人类?
生命?
伤感?
悲痛?
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他也养过宠物,可是在宠物死掉的时候,他的看法大概就是和替换铅笔一样,寿命到头了就和铅笔用完了一样,扔掉后重新买一只就是了。
他第一次养的宠物是一只狗,并不是个人养的,而是他所在的学校,一个班共同饲养的,但是只饲养了不到三个月,那条狗因为误食了投下的毒药而死掉了。
那狗死在了自己的宿舍外,地面有明显拖行的痕迹。
恐怕这条狗,是强撑着爬到了宿舍外,才断气的。
与周围年纪相同,却在哭哭啼啼的学生相比,王介却提议把死掉的狗埋掉。
不是出于什么同情,而是王介觉得——宠物或许与铅笔不同,至少可以埋在树下,分解成生物酶,来成为土地的养分。
诞生的,死去的,王介早已经司空见惯。
他也一直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每天都会有人死,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死。
是失去一切的意思,你所想要的,你所得到的,你所不舍得的,都会失去。
这也是被人类所畏惧的原因。
王介他自己也从没有感受到所谓死的恐怖,。
失去并不可怕,得到也并不怕——至于舍不得?
人类没有放不下的东西,人类纠结一样东西,会就纠结到自杀。
但即便选择了自杀,那真的是放不下了吗?
答案是否,死是放下的另外一种手段而已。
——
月亮散发的银色光芒被黑色的乌云所挡住了。
眺望着远方的少女,站在乌云下——
对着王介伸出了手。
“呐——王介,你说人类能够反抗命运的——是什么呢?”
“命运?”
“就像我现在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的生命,命运的指针将在四小时后停转,我能够反抗它的,是什么呢?”
“…”
奈美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商场的边缘
商场的边缘只用一个简单的花坛作为防护,站在桌子上的奈美,轻松的站到了花坛边,看着移动的奈美,王介的胸口疼痛了起来,心脏强力的律动。
“我之前一直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啊,这里很高,站在这上面,总会有种自己能够飞翔的感觉。”
“…”
“在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就想着,等到我要死的时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让自己感受到飞的感觉,就算是七十八十岁,我也要从这里跳下去,因为这是人生,唯一一次的体验呢。”
“…”
“我知道的,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想反抗一下所谓的命运,所谓的规则,在最后的生命里——我想要——”
“…”
王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回首这一年内发生的事情。
他们三人,所一起度过的时间。
有疼痛,有感谢,有感激,有笑容,有阳光,有欢乐,有流泪,有愤慨,有无聊,有忍受,有享受,有那名为青春的印记。
王介从未如此清晰的记忆起那有些天然的表情。
也无法王介三人之间所走过的一切。
在奈美对着空气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王介走到了奈美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臂。
“希望——你是我的希望,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现呢。”
“…”
“所以拜托了,就算是一秒也好,活下去,活下去。”
“王介,听到了吗,上空传来的笑声。”
“…”
“那是神对我的嘲笑,他的笑声正环绕着周围,让我无法反抗这个命运。”
奈美在说完这句话后另外一只脚也迈了出去。
王介紧紧的抓着奈美的手臂。
冰凉的液体滴到了,奈美的手上。
王介第一次感受到了,那名为泪水的东西,是多么的疼痛。
奈美看着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王介。
展现出了一个笑容。
——
“好好活下去。”
——
王介看着那个笑容,在那个笑容中,慢慢松开了手。
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希望。
眼前的人,头发被风吹起,身体离开了王介的视线。
而王介却只能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阻止不了,正如奈美所说,这只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是她反抗命运的一步。
第一次,王介开始编造谎言,来欺骗自己。
——
——————
到头来。
王介什么都没有被问起。
安达夫妇,就简单的问了几句。
虽然伤痛溢满了他们的脸,但是他们却依旧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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