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入夏,空气中有些冷意,季箬却觉得脑子清楚了许多。
她终于沉下心来,理着脑子里的那一堆乱麻。
五年前自己走丢的真相是什么?若只是走丢,冉殷为什么会恨上她的爹娘?甚至夜入浣春院正房要取爹娘的性命?
他看起来不像是是非不分的人,为什么会放出要弄死“季箬”的威胁来?
到底是谁把她变成了十二楼的试药女?她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季执为什么会提前知道自己有死劫,然后让季箬前去救自己?如今出现在季家的这个“季箮”到底是谁?为什么跟她们有一模一样的脸?除了那张脸,她还有什么手段让季冉氏和冉殷都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
瑶柳背后的人是二老夫人,索漪的背后是谁?
如今朝堂上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临安王真的和荀错联起手来了吗?
……
季箬一桩桩的询问自己,然后一个都答不出来。
她摸着珠帘上串着的冰凉的水晶珠子,对自己说:“不着急,这些我一样一样的,都会查出来的。”
只是,她精力有限,得分出个先后顺序来。哪件事是目前最要紧的?
季箬想道,瑶柳、索漪、“季箮”如今在季府中都不会轻举妄动,就算有什么事情,季冉氏也不是吃素的。顶顶着急的,便是朝堂上的局势。
爹爹安稳,季家就安稳。爹爹要是稍有不慎,不说别的,慕容阑先生吞活剥了他们季家。
慕容阑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季箬觉得,自己要是跟慕容阑说自己就是十二楼的那个试药女,只怕等来的不是爱惜之意,而是灭口之刃。
该说的,不该说的,慕容阑在她面前说了太多。该看的,不该看的,她这些年将慕容阑因为病痛露出来的丑态看了个遍。
若她只是十二楼中与世俗毫无牵扯的试药女,慕容阑会喜欢她,若她是季相的嫡女,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得知道朝堂之中目前的形势。季箬用手指甲轻轻弹着水晶珠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有些烦躁和愁苦。
“无人可用。”她喃喃了一句。
季冉氏虽然没有限制她出门,可她一个小娘子,又是季相的嫡女,多少人关注着她!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这样子又如何能查朝堂的事情?
季相年纪轻轻,能够扳倒秦许知成为丞相,自然不是无脑的蠢货,所以她想要了解朝堂的动态,不能从季相那边打听。
倒不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季相解释,实在是,冉殷当年潜入卧房要杀季相夫妻的事情,疑窦太多,让季箬不起防备之心都不行。
她不是想要防着季相,而是要防着所有的人。
所以她娘给的锦桃、二老夫人给的瑶柳、三夫人给的索漪,都不能用了。她要怎么办?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脚步声到了门口,又特意压轻了,接着房间的大门被缓慢的打开了,季箬盯着那边,对上了绕过屏风朝这边走来的季冉氏的视线。
“阿箬,你醒着啊!”季冉氏愣了一下。
然后快步走上前来:“怎么自己起来了?要喝水吗?临春,倒水来。阿箬,下人说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疼不疼?娘让人拿你爹爹的名帖去太医院叫个太医来好不好?”
季箬本准备说无事,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忽然又改口了。
一边由季冉氏拉着往床榻上走,一边点头,她状似无意道:“娘请上次说七妹妹脉象不是花痴病的那个太医来吧!”
季冉氏闻言并没有多想,她扭头就吩咐临夏:“你快拿了老爷的名帖给二门当值的林五,让他去太医院请薛景薛太医前来。”
临夏答应着去了。
她刚刚就听锦桃说了,五娘子只是扭了脚踝,并没有什么大碍。这就要请太医,这夫人的心里面,五娘子怕是豆腐做的人儿吧!
“疼得厉害吗?”季冉氏一脸担忧的看着季箬。
“还好。”季箬捏了捏季冉氏的手,安慰道。
然后她发现季冉氏身上居然穿着外出的衣裳,脚上的鞋子没有换,鞋子的边上甚至还沾了几点泥渍。
便随口问道:“娘出门了?”
“嗯。”季冉氏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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