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修好吗?”
容樽看了他一眼,“你应该也不怎么喜欢他吧,这么紧张做什么?”
金璟有些支吾,半晌了,才不好意思地小声道:“说出来不怕容老板和绿师父笑话,有一天我喝醉酒了……实在难受,半夜就吐了,然后就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这琴变成了一个黑衣男人,还、还给我喂了水……”说完自个儿脸就红了,呲着牙挠头,“哎呦,这怎么可能?肯定是我喝断片了!”
第十章 修缮
容樽笑笑,说:“知道了,你把琴留下吧。”
金璟眼睛看着琴,“您只管开价,只要能修好琴,多少钱都行。”
成连从旁边路过,扫了他一眼,“呦,现在不嫌贵了?”
“成连。”容樽开口,看着少年别扭地抿起了嘴角,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去上课吧。”
等到金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桌案上黑漆面的古琴幽光一闪,黑衣少年落在了众人面前,左脚有一丝踉跄,绿绮赶紧上前想扶,被他轻身侧开,淡淡摇头,示意不必了。
号钟有些好奇地注视着他,容樽为他介绍,“这是唐琴春雷,蜀中雷氏所造,虽然斫造的年代比你晚,但绿绮他们都习惯叫他一声哥哥。”
“春雷哥。”号钟眨着纯真的大眼,甜甜地叫了一声。
春雷冲他点点头,轻轻地笑了下。
“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容樽让他坐到椅子那边,问道。
春雷久久没有回话,容樽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回过身一看,黑衣少年坚实的背膀微微屈着,显得沉默又脆弱。
他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追问下去。手中拿来了纱布和碘酒,走到春雷身边微倾下身子,一边撩开他的裤脚,一边轻声道:“我不是很会给人包扎,从前我的琴小时候还算听话,没有很调皮经常受伤。我先给你简单包一下吧,一会儿还是恢复琴形,我再好好看一看。”
“……好。”春雷低低应了一声。不论容樽手劲重不重,上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好像这不是他的腿一样。
等到伤口处理好,他才又道了一句,“谢谢大人。”
春雷的身形高大硬朗,容樽却仍然很自然地摸了摸他的头,“去吧,休息一觉就没事了。”
春雷微微抬起头来,在容樽的手心下,幻化消散,重新变成了一把黑漆面的古琴。
容樽的手滑到它尾部断裂的地方,细细摩挲轻抚,温声道:“断了两根弦,裂痕不是很大,还好,明日取来梧桐木便可以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成连问道:“师父,用不用去叫阿春出来吃饭?”
容樽看了看停在架子上安安静静的春雷琴,淡淡摇头,“算了,让他休息吧。琴身状态对于他来说,是最自然舒适的样子,有利于伤口的修养。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修补的时候,就会不那么疼了。”
“是,师父。”
晚上睡觉前,容樽来到后院,站在梧桐树前。他轻轻抬手,夜光下出现了莹莹光点,在树枝上跳动着,俏皮而轻盈,容樽伸手折下一枝,无数亮光便都跳动着集中到了他的手上。他拿着树枝回到了屋里。
第二天,容樽要开始修补工作时,成连为他找来了一套工具,摆到了桌案边,“师父,这些都是现代的古琴大师常用的,您看看顺不顺手。”
绿绮和号钟都好奇地围在一边,等着看容樽修琴。
容樽扫了一眼那套工具,便丢在了一边,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来一把普通的小刀,细细在春雷琴身上算量尺寸。他在修琴的时候很认真,鹿眼微微眯起,眼神清亮,每一个动作从容又好看,让人移不开视线。
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号钟忍不住问道:“大人,您制过多少把琴了?”
“数不清了。”容樽头也不抬。
“哇,那您的那些琴呢?”
“都送人了。”容樽轻笑道,腾出一只手来将散下的发丝遮到耳后,语气随意,“那些都是随手斫着玩儿的,有人喜欢,就送掉了。”
成连笑了一下,“那星未您怎么不送?”
容樽扬起眉角,哼哼道:“那怎么能行,我制他的时候花了多少工夫?斫了那么多琴,就给自己留了这一把,怎么能随意送掉……再说了,星未可是这世上最好的琴了,有谁能比我更适合拥有他?”
“是是是,您的琴最宝贝了,绝对的当世无双。”成连正好笑地哄着他,抬眼一看,顿在那里,“……凌部长?您什么时候来的?”
容樽唇边笑意还未收,闻声抬起了头,正看见门口站着高大的一人,背着光,周身像是被镀上了一圈金色,立在那里看不清是何表情。
容樽微微眯起眼来,歪过头看去,手里还拿着小刀。
良久,凌星未才大步迈了进来,脸上沉默的看不出喜怒,盯着他的指尖问道:“容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容樽淡淡笑着,“修琴啊,被一个小孩给弄坏了。”说着,白皙修长的指尖轻拨过刚穿好的琴弦,浑厚饱满的音色溢出,令他发出一声赞叹,“看,这就是春雷,漂亮吧?”
“啧。”凌星未高傲地抬起下巴,露出一个“不过尔尔”的神情。
又紧盯着他,“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拥有一把这世上最好的琴吗?怎么,现在又看着别人好看了?”
“唉,是啊。”容樽叹了口气,手指在春雷的琴身上来回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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