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玛定定地看着我,眼光像要把我戳个洞一样,脸色冷冷的,使我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如果你爱他,就应该离开他。”
我连连冷笑,从走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要说这句话。
俗到极点的台词,无聊透顶的戏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呵……全是狗屁。
然后按照套路我就该心有戚戚,犹豫不决,然后试探最后凄婉地离开。是吗?我不会,安迪洛尔不会离开阿德里安。
爱情是瞬间,坚持成习惯,习惯成自然,自然变信念,信念到永恒。
厄玛掐灭了烟,见我不说话,有些烦躁。她来回走了两趟,高跟鞋发出噔噔的声响,她又抽出一根烟,点燃:
“安迪洛尔,你不用对我冷笑。”她开始大口地滕云吐雾:“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了他,但是却一直不说爱。他太耀眼,不属于任何人。我以为我能等,等他变成我一个人的。但是等到我想说的时候,他却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了。我只能对着别人说我爱他,这种感觉你不明白吧。”她继而又笑了,“如果有一天你也像我这样,我会非常乐意去看望你。”
她说:“我爱他,我无法看着他因为一个男人陷入危险。救你的时候他杀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些是海因里希?希姆莱的人,盖世太保头子,但是希姆莱按住了这件事——这比什么都危险。”
我干脆地截住她的话:“我不会让他陷入危险。”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做。
厄玛再次掐灭了烟,这次她终于在我的对面坐下。
“刚才你见到的是爱娃小姐,你知道他和元首的关系吗?”
厄玛也品了一口咖啡,皱皱眉,“她为元首自杀过四次,开过两次枪,对自己。”
那样一个温婉乖巧的女孩子,居然在身体里蕴藏着这样惊人的烈焰。
“元首离不开她,但是又有很多情人,很多……男人。爱娃至今不能接受同性之间的行为,她受不了这种刺激。除了犹太人,元首最厌恶的就是同性恋。你知道你和阿德里安在一起的后果吗?”
我霍地一下推开椅子,站起来懒洋洋地对厄玛说:“时间不早了,中校,祝您在新的旅途上生活愉快。”
厄玛被这种骤然的态度震得呆了呆,继而对着我转身离去的身影道:
“希望你不会为今天的执着后悔。”
我背对着厄玛,冲她潇洒地摆了摆手。
作者有话要说:布蓝登堡就是勃兰登堡,翻译问题
第二十七章
晚上回到威廉大街81号,肩膀酸的像是被碾过一样,两只手几乎废掉,连拿个叉子都抖个没完。
我怨念地诅咒着安东尼克那个奴隶主,顺带瞄了一眼正在优雅地切着小羊排的罗马皇帝,呸,吃个饭都戴手套,洁癖狂。
我把手里的刀叉在餐盘里撞得震天响,屋子四角站着的侍从,还有阿德里安,全都像聋了一样无视我稀薄的存在感。
过了很久,就在我即将把盘子里的小羊排切成一团肉酱的时候,阿德里安终于像我这边看了过来。
长长的餐桌上只坐了两个人,在我的强烈抗议之下两个人古怪地坐在同一头,每次看着贵族美人优雅吃饭的样子就变成了我的开胃菜——赏心悦目啊。
“你的虾脑酱要冷掉了,变腥了就别吃。”他冲我的盘子看了一眼。
桌子上摆着两只小臂长的大龙虾,切下龙虾头加上好的葡萄酒和科隆土产的香料,把蒸馏过的高粱酒倒进一个酒精灯似的容器里点燃,虾脑放在罩网上小火慢烤,烤得发烫就端上来当开胃的前菜。
舀出来的虾脑酱已经凉透了,阿德里安抬眼示意了一下,一个侍从立即走上来换了新的高粱酒和罩网,水晶的灯座又发出细微的燃烧声。
我撇了撇嘴故意道,“我不要吃这个,”我盯着他面前正在动勺没喝完的螃蟹蘑菇汤,“我要喝你那个。”
小时候常喝母亲做的鸡茸蘑菇汤,但是这个要奢华得多,也美味得多。
站在一旁的仆从随即道:“我立刻吩咐下面去做。”
“不用了。”阿德里安示意他退下,然后把他的盘子推了过来,我脸红了一下,然后把汤喝得咕噜噜响。他靠在椅背上,浅浅地笑着,舀起一勺虾脑细细地喝了,优雅尊贵的那样子和法国皇后似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我的脸紫了。
吃完饭他回了办公室,让我去洗个澡放松一下,我被他那一笑搞的心痒难耐,在浴室门口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像是打了鸡血针一样躁动,门前的那条蓝色的骆驼毛大地毯都被我踩出一条白。
站在浴室门口的姑娘看得久了忍不住问我是不是胃不舒服,她好心道消化不良可以吃点茴香酒。我连忙道谢说你真好心,谢谢我运动一下就好。这时候阿德里安从走廊里过来,看见我站在门口,惊讶道:“你还没洗?”
我眼睛一亮走上前拉住他的手:“一个人没意思,等你一起洗。”那姑娘立即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看着我拉着他们家少爷推门进了浴室,那眼神就好像看见一个流氓即将拐骗猥亵她家小姐一样。
“脱衣服吧脱衣服吧。”我笑得一脸灿烂。
阿德里安点了点头,浴室里的侍从呼啦啦一下子全都出去了。空荡荡的一个巨大的罗马大浴池,和那间宾客专用的完全不同,浴室里不让一个人伺候着。
四壁上贴着土耳其蓝花描金大瓷砖,地面上是白沙瓦尔产的黑色白文大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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