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响起,无缘由就升起一种诡异可怖之感,在寂静漆黑的屋子里显得越发瘆人。
然,这对胭脂来说实在不够她看的,她唯一气恼的是被了清净,让她不得好眠。
她费了些力气起来,深夜起来简直就是受罪,不过做丫鬟也做习惯了,起早贪黑的事情不曾少做,是以也没这么心不甘情不愿。
反正外头的人也不急,胭脂便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才打着瞌睡将门打开,可是门外却空无一人,院子里半夜里越发显得阴森寂静,让人骨寒毛竖,仿佛刚才那声敲门声不是人敲得一般。
胭脂连房门都懒得踏出去了,她双手抱臂闲闲散散地靠在门上,“大半夜就消停会儿吧,别在你祖宗面前班门弄斧。”
这胭脂性子是真收敛了不少,否则以她那尿性现下肯定掘地三尺的都在找这人,非闹个鸡飞狗跳不可。
她等了片刻还是无人反应,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正打算关门去睡个回笼觉,回廊尽头就有了些响动,胭脂闻声看去,一片衣角消失在柱子后方,她微挑了挑眉,直起身踏出门槛往那头走去,待到了柱子后头果然空无一人,而远处拱门那头有个人影闪过。
胭脂的眼不由弯起了一个弧度,离了乱葬岗这么久还真没再碰到过这么个让她想要奋起直追的“鬼魂”了。
胭脂跟着影子,绕过几个小庭院,待到了一处大庭院,中间横着一条长长的回廊,将一处大院子分成两头,这分做两头既不会显得院子太大而空荡荡,又不会因为回廊之间视线不相通而显得窄小不大气。
那影子已经不见踪影,回廊那处院子立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在这寂若无人院子里更显毛骨悚然,若是寻常丫鬟早被吓得手脚发软、捻神捻鬼了。
然,胭脂是什么出身,她通常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那一个,这种场景对她来说实在太亲切了。
她走到回廊里,又往前几步一膝半跪于廊凳上,微微俯身向那人看去才看清了那人,是怀了身子的珠徳儿。
胭脂当下只觉得莫名其妙,便冲她嚎了一嗓子,“哎,干啥呢,三更半夜不睡觉,给你闲的?”
这口音还是她跟谢府的一个小长工学来的,可以说是学的非常惟妙惟肖,这骤一开口什么阴森恐怖的气氛都给破坏了个干干净净,半点不存。
珠徳儿:“……”
珠徳儿转头看向她,像是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有些呆愣在当场。
胭脂见她如此不由费解,她抬起腿跨过廊凳,从回廊的台阶上轻轻一跃,玩儿似的跳了出来,看向珠徳儿问道:“刚头可有看见什么人?”她刚头追的速度可是极快的,所以绝对不可能是珠徳儿,她怀了身子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
珠德儿现下才反应过来,她眼里含了泪水拼命摇了摇头,那泪珠儿就从眼眶里甩了出来,那伤心欲绝的模样瞧看就有几分癫狂。
胭脂:“……”
她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
胭脂站着耐着性子看了会儿,半响后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这哭法简直太浮于表面,表情也太唯美了些,一点没有乱葬岗的那群孤魂野鬼哭的有派头。
想当初他们看青衣唱的那什么王别什么姬时,哭那叫一个面皮抽搐,浑身颤抖,那种悲愤欲死又深深压抑的感情实在是胭脂想忘都忘不掉。
那场戏胭脂唯一记得最清楚的地方就是都是水,到处都是水……青衣在台上分饰二角,哭完男的哭女的,这台上的在哭,台下的也在哭,两厢对着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乱葬岗如同被大水淹了似的,有几只鬼的瓶瓶罐罐还被淹了,放大太阳下晒了几天才算能住下鬼……
有了这么些个惊心动魄且震撼型的大场面刻在脑子里,眼前这个她实在没什么心思看,她便转过身准备打道回府。
后头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胭脂转头一看,珠徳儿正摔在离她几步远的距离。
好家伙,她怎么摔的?刚头还好好站着的,怎么突然就摔了,且还是平地摔?
珠徳儿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颤颤巍巍向她伸出手,“胭脂……救……救我……求你……”
她身下已经见了血,胭脂顾不上疑虑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细看她的情形,正打算开口喊人,却没想到珠徳儿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
珠德儿的血流得越发多,浸湿了她的衣裙,带着胭脂的裙摆上也染上血迹,胭脂被她拽的身子前倾,她的手死死的拽住胭脂,像是抓住她不让她走一般。
胭脂紧紧蹙起眉头,越发觉得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珠德儿:“我要和丁楼烟换着演,凭什么我平地摔!”
丁楼烟:“求之不得,老娘演这个都快气爆了。”
谢明升:“我面还没露几面,就成了花心大萝卜,委屈。”
丹青手:“你们三个换着演吧,珠徳儿当谢明升,谢明升当丁楼烟,丁楼烟当珠徳儿,这下公平了。”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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