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寻常的纸,至少也得是枫叶花笺……”
顾云容立等沉下脸:“你都没给我写过情诗,却好似很有心得?”
皇帝下制着衡王监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朝堂内外迅速散阔开去,惹来一片哗然。
先前请亲王出面监国的情况并非没有,但那都是请的年高德劭的藩王,衡王是个小辈便罢了,还是小辈里的幺子,身为一个序齿最末的皇子,他如何服众,如何弹压其余诸王?
虽然衡王的能力手腕众人都看在眼里,但在众人看来,仅有这些,不足以压场,他太年轻,又只是监国,并非皇储,想来不服、不忿者不在少数。
一时间,朝中上下反对声浪迭起。群臣又疑心是先前陨星凶兆显现,皇帝许是得了甚大病。两厢情由之下,不少反对衡王监国的朝臣跪在午门外恸哭陈情,请求面圣。
但贞元帝说到做到,真真正正调养去了,镇日只是待在西苑精舍里,不过偶尔翻看一下奏章,也不见大臣,将一应政务俱推给了桓澈。
几个亲王对此更是措手不及,甚至是惶遽不已。
蕲王如今似乎已是万事不理,荣王去与他说岷王寻了个天师之事,他全不愿掺和,只道父亲已寻了道官卜过了,应是不打紧,旁的让他们自行决定。
岷王无法,只好亲自上阵,将那个张姓天师引荐给了贞元帝。
贞元帝跟那张天师论道半日,竟是越说越投机,末了很是夸奖了岷王一通,将张天师留了下来。
张天师究竟对之前的陨星是怎样个说法,贞元帝并未往外透,但贞元帝留用张天师不多时,就下了那道令桓澈监国的制书,诸王几乎都要怀疑岷王此举实则意在帮桓澈铺路了。
皇帝躲清闲去了,桓澈却是陷入了继晷焚膏的忙碌中。他将诸事接揽过来才发现,他父亲之前两月几乎没怎么理事,内阁票拟好的奏章在司礼监班房里堆积成山,迩来需施行的政令多半还没跟阁臣计议,甚至连循例采选女官之事都尚未提上议程,而宫里很快就要有一批女官服劳期满出宫返乡……
桓澈先开始还暗暗心惊,担心父亲约莫是当真身子不济,这才如此倦怠,但他在接手十日后去向父亲述职时,却见父亲气色如常,还将甄氏带去了西苑伴驾,日子过得悠闲滋润。
桓澈有一瞬觉得,他父亲八成是故意的,故意甩个烂摊子给他。
他从精舍出来后,在甬道上迎面碰见了甄氏。
两厢互见了礼,他正要越过去,甄氏却忽然低声道:“殿下留步。”
桓澈不耐,语气冷淡:“甄美人有何指教?”
甄氏虽则位分低,但如今也算是得宠的,瞧他这般也不恼,反而笑得越发温和:“殿下,可还记得当初妾与殿下说的话?”
桓澈声音愈加冷:“甄美人有话不妨直言。”
甄氏嗓音极轻:“陛下前日见了张天师,我偶然间听到了些许谈话。张天师与陛下说,几位殿下之所以子嗣艰难,是因为福缘未到。若是择地筑个祷皇嗣醮坛,或能破宗嗣之困。”
桓澈眉头攒起,不予理会,一径往外行去。
甄氏对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摇了摇手里的团扇,慢慢回头,无声自语:“看来时至今日,你仍是不信我……戒备之心真不是一般的强。”
桓澈开始主政之后,发现他需要面对的人与事确实多不胜数。
弹压藩王,周旋臣工,样样皆要兼顾,其中最麻烦的一个人大约要属施骥。他一直都怀疑他父亲忽兴将施家女许他之意,跟施骥有关。
至于他父亲为何会想选施家,约莫是因为施骥之前曾促成他南下之事,他父亲认为这表明施骥是倾向于他的,是他可争取的襄助力量——这也是当初施骥那老狐狸忽然半道冒出助他一臂之力的原因之一。
他也发现,朝廷如今仍是四处等钱办事,但国库紧张,许多事只能暂缓,譬如臣工俸禄。
因为接连几场旷日持久的战事,户部把原本留待为官吏发俸的银钱挪作他用,于是部分顺天府的官吏俸禄已经两月未发。被欠俸的官吏因着家里几要断炊,几次三番往户部闹。
户部不敢得罪六部五寺这些衙门的堂官,拖欠的多是清水衙门的禄米。这些小吏被逼急了,很是能闹,后头在午门外堵了桓澈的轿子,要求将欠俸补上。
桓澈也想尽快补上,但他仔细查了户部的账,确实开销紧张。
他与众堂官计议后,决定先从在京几位亲王的岁禄里面扣除部分银钱,将欠俸补上。
他这决定一出,几个藩王齐齐跑来找他哭穷,表示自家也过得紧紧巴巴的。
荣王还半是玩笑地给他出主意,说他既足智多谋,又与倭王相识,何不想法子从倭王那里捞点钱贴补朝廷,反正倭王富可敌国。
桓澈并未理会这一干兄弟的抗议,径直将诸王一半的岁禄拨了出来,包括他自己的在内。
这回最先站出来鸣不平的竟是蕲王。他表示自家本就不比其他亲王,他没什么家底,日子艰难,希望不要克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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