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心里知道归知道,总还是难免揪着心。她近来也无甚打扮的心思,即便出门也是一身简素。
施敏当真为顾云容选了两枚玉佩。一是群仙捧寿纹样的,一是仙花瑶台纹样的。
她觉得衡王就应当佩这样的玉佩,他就是饮琼浆沃玉露生就的仙人,与这世间通身浊气的男子皆是不同。
顾云容拿起施敏选的两枚玉佩看了眼,果断放下,另择了一枚双面镂空的狻猊玉佩。
施敏一顿,禁不住问顾云容为何选这个猛兽形状的玉佩。
顾云容淡淡道:“施姑娘似乎问得过多了。不过我也可以回答姑娘的问题。”她眉尖微扬,“因为配他。”
“再就是,我忽然想起一事,”顾云容微微笑,“太后前阵子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听了实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幸太后信任我,只不过是闲谈时候偶尔提上一句。我原也未曾多想,但眼下发现姑娘知道的真是不少,那不知姑娘可也知晓那件事?”
施敏面上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又极快恢复常色,满面不解,问顾云容在说甚。
顾云容笑意转冷,逼近一步:“说的就是你所听到的那些。捏造诽言这等事是要担责的,太后不提,不表示不记得此事。姑娘猜猜,经此一事,太后会对那个嚼舌之人作何想?”
施敏往日只觉顾云容是个弱不禁风的寻常女眷,却不料眼下对上顾云容的目光,后脊竟是爬上一股森然寒意。
她捏紧手里绢帕,掌心渗汗。
正此时,施敏的母亲李氏采买脂粉折返,瞧见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
她因被太后禁止入宫朝贺,已经多年未曾进过宫,因此并不认得顾云容。
施敏看李氏过来,松了口气,忙移步到了李氏身侧,跟她耳语了顾云容的身份。
顾云容转眸看去。
自打太后跟她说了禁止李氏入宫朝贺一事,她就对这位诰命夫人生出了些好奇。
眼下一见,果是实至名归。
李氏螓首蛾眉,玉骨冰肌,虽只是薄施粉黛,但仍容光照人,自神容举动之间也能瞧出当年之风仪。
但还是称不上绝代佳人。
如果太后是因为担心贞元帝看上李氏才禁止她入宫朝贺的话,顾云容觉得她老人家完全想多了,这李氏的容貌连郦氏的一半都及不上。皇帝见识过郦氏之惊艳,很难再被旁的美人迷住。
顾云容付了银钱,等伙计为她装盒罢,回身便走。
路过李氏身畔时,她略侧头,轻声道:“教女不易,李夫人可要多多留心,不要让个好端端的女儿走了歪路。”
顾云容的声音虽轻,但语气里却是砭骨的冷意。
李氏凭着一副过人的容貌,自来顺风顺水,如今一个小辈当着她的面对她的女儿明讥暗讽,一时又惊又恼。
但这小辈是亲王妃,她非但不能奈她何,还要伏低忍着。
待顾云容飘然远去,李氏也匆匆将女儿拽入了马车。
她审问女儿究竟是如何得罪了顾云容,但女儿半晌不言语。
李氏恼道:“你不说也成,我去拷问你兄长去!”
施敏终于绷不住了。
她兄长待她极好,她不能连累了兄长,这便将自己做的事都招了。
“……女儿前次输了棋,故意请罚抄疏一百卷,后头就趁着送经疏之机,闲话之间跟太后提了那件事。”
施敏眼看着母亲脸色沉下,不忿道:“倭王因为看上衡王妃而情愿出面援手,也是说得通的。那倭王又是何时初见衡王妃的?定是在浙之时。女儿不信当时就没发生什么……”
“所以你就编了这么一出?”
“也不算编造。我只是偶然间听聂家姑娘说,沈碧音好像曾走口提过自己在浙江被人掳走之事。女儿当时便想,掳走沈碧音的人会不会是倭王,而倭王原本要掳的人会不会实则是顾云容……”
“慎言!”
“母亲,”施敏懊丧撒娇,“衡王殿下很可能只是一时被顾云容迷了眼。殿下一早就看上了顾云容,但婚事却波折不断,没准儿就是倭王从中作梗……”
“那又如何?这与你何干?”李氏竟是不知女儿何时生出这般弯弯绕的心思,斥她一顿,令她收心,否则便要捅到她祖父面前。
施敏抿着唇角靠回去,不语,听李氏独个叨叨着她的婚事。
捻指光阴过。
贞元帝仿似仍旧不肯相信幺子已殁,始终对外压着此事。
原本年年大兴的万寿圣节也无心操办,今年罕见的免了百官朝贺。只是事出突然,四方番邦那头无法提前知会。
待到四夷先后抵京后,发现今年的万寿圣节居然一切从简,俱是不明所以。
太后也心觉诧异,但问起来,贞元帝也只道是国库紧张,要削减开销。
有理有据,太后也便未再多问。
转眼两月过去。
倭国大阪的樱花花期已过,但林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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