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有崭新的局面。人生总是要抱着希望才好。
马车停下来, 阿柒上去对守门的侍卫递了名帖。
守门的侍卫看到是新进的吏科给事中, 虽不知他为何深夜来访,但还是连忙进去禀报。
朱翊深正坐着出神,听侍卫说叶明修来了,一时有些恍惚。
前生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冬夜的夜晚,在翰林院籍籍无名的叶明修不知为何找到了他,两个人恳谈了一番,达成共识。后来他一步步掌权,叶明修的官也越做越大,还助他登上帝位。
没想到今生,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只是作为苏家的孙女婿,太子的近臣,他要说的话恐怕会与前生截然不同。
朱翊深对叶明修的情绪十分复杂。他不够了解他,却又曾经跟他唇齿相依数年。他搞不清楚叶明修对若澄的感情,究竟是爱多过于利用,还是利用多过于爱。否则已然决定发动宫变,为何明知她进宫会有危险,还送她来?这些事他以前不曾在意,现在却耿耿于怀。夫妻多年,如他跟苏见微一般,未必见得有多深爱对方,但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妻子送去敌人面前做诱饵。
还是说,前生叶明修早就已经察觉了若澄对他的感情?叶明修是故意那么做的?已经没有答案了。
侍卫见朱翊深不说话,不知该如何做,只能呆在原地等着。
“请他进来吧。”朱翊深将名帖按在桌子上说道。
叶明修跟着侍卫到了主屋,一袭水青色的斗篷,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他对端坐在桌子后面的朱翊深行了个礼,朱翊深双手撑于桌面,淡淡说道:“我这儿没什么像样的桌椅,叶大人若不介意,就请坐在火盆旁边的凳子上。”
叶明修倒是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对朱翊深说道:“深夜来造访,是修唐突了。承蒙王爷不弃,的确是有要事相告。不知这里说话可否安全?”
“直说便是。此屋周围遍布我的暗卫,闲杂人等无法接近。”朱翊深看着桌上的布防图说道。
“既然如此,修便明言了。顺安王之事,王爷欲如何应对?碎玉轩在京中经营多年,顺安王来去自如,您应当是抓不到他的。”叶明修打量着朱翊深的神色,带着几分小心说道。
朱翊深神色依旧淡淡的:“捉不到,领罚便是。”
叶明修却笑了一下:“王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修先问您一句,可有意那个位置?”
朱翊深眉头一动,终于看向叶明修,他也正从容不迫地看着自己。朱翊深说:“有意如何,无意又如何?”
“若王爷有意,修这就起身告辞,后面的话不用再说。若王爷只是被逼无奈,一时没别的办法可想,修正是为此而来。”叶明修抱拳道。
朱翊深仔细琢磨他的话。叶明修是太子近臣,当然不希望他逼宫夺位。他真要那么做,苏家也是横在面前一个很大的麻烦。可若是他们能各退一步,保住太子,逼皇上退位,那么就是个双赢的局面。而且他还不用跟太子正面交锋。
“说下去。”朱翊深沉声道,声音中蕴含着威势和力量。
叶明修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他生怕朱翊深直接让他出去,或者索性将他扣下,那么兵变之事将无法改变。
他今日其实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实不相瞒,祖父早知皇上已非明主,不能再治理国家,想让皇上早些退位,颐养天年。后来得知皇上寿数已不长,便暂时搁置了。如今正是一个好时机,我们打算两日以后便动手。到时只要晋王能稳住平国公和温都督两人,祖父和三个阁老便有办法拿到皇上的退位诏书。如此殿下不用血染京城,便可全身而退,您意下如何?”
一阵强风震得紧闭的窗户作响,屋里的火苗噼啪了一声,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安静。朱翊深所作之事,不仅关乎自己的性命,更关乎晋王府的数百条性命,马虎不得。对于他这样一个曾踩着刀尖登上王位的人来说,最难的就是相信别人。
“口说无凭,我如何信你所言?”
叶明修早就有准备,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起身放在朱翊深的桌上。朱翊深将里面的信拿出来抖开,乃是苏濂的亲笔所书。信上说逼皇上退位,乃是他跟几个阁老为了国家社稷,深思熟虑的结果,与旁人无关。最后还有他的押字和印章,以及李士济与杨勉的联名。
“在皇上退位以前,晋王殿下可以一直拿着这封信。但事成之后,还请将信交还。这样,殿下总可以相信了?”叶明修问道。
朱翊深将信塞回去,合上布防图说道:“我应下便是。”
叶明修深深一礼,告辞离去。等他从卫所出来,天上已经开始飘小雪,那雪如盐粒,落在身上即化。叶明修手足冰凉,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他并不了解晋王,只从祖父的描述中隐约拼凑出对方的为人。如果这个男人再狠一点,他必不能活着出来。
好在晋王的确没什么争位之心,太子这个皇位才算是保住了。
……
朱正熙回到宫里之后,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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