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族里祭田农庄诸事,你也叫账房讲于孙媳妇听。”
小乔微微一惊。急忙站了起来,正要开口推辞,徐夫人看向她微笑道:“你进门将近一年,各处渐渐熟悉了。如今也不是要你全部接事。家里一堆的糊涂账,我年纪大不想管了。你婆母精力不济,你帮她些忙也是应该。若有不知,问钟媪便是。”
小乔只得道:“我必尽心尽力,不敢辜负祖母厚爱。”又向钟媪道谢:“我年轻不懂事,会有许多不周之处,请阿姆不吝指教。”
钟媪含笑点头:“女君言重。婢定尽力。”
……
苏娥皇来到东屋,静静立于门外。等了片刻,姜媪身边伴着个仆妇从里头出来了,冷淡地道:“夫人不欲见你。叫你速去。这里也非你久留之地。”
苏娥皇道:“多谢阿媪代传话。夫人教诲,一字一句,我必铭记在心,不敢相忘。”说罢转身,如同来时那样,不疾不徐而去。出魏府大门,候着的苏信飞奔而来,问道:“姑母,人可见了?如何说?”
苏娥皇方才面上一直带着的笑容终于消去,冷冷地道:“我本盼你能在鹿骊大会上崭露头角,你却替我丢人现眼!你道里头的人还能如何说?”
苏信面露羞惭,垂头丧气不敢应。
苏娥皇瞥他一眼,神色稍缓,又道:“罢了!事既出,再怪你也无用。我方才也是扯下脸面不要,替你在她们跟前说了好话,代你陪不是。好在还有些早年交情在,事便就此揭过了,你不必再担心。”
苏信当日并不知道和自己同为敌手的那个白袍小将便是魏劭内弟。这几日惶恐不安。忽然听她这么说,想必事情确实是揭了过去,大喜,忙躬身赔笑:“多谢姑母。我就知道姑母一向疼爱于我。往后侄儿再不敢如此鲁莽。”
苏娥皇面上方露出些笑意,哼了声:“知道姑母疼你就好。走吧。”
苏信忙命马车驾来。自己亲引苏娥皇到了马车前,给她打起了轻纱:“姑母请上坐。”
苏娥皇登上马车之前,转头望了最后一眼在身后紧闭的魏府大门。回身后,神色已经平静无波,弯腰坐进了马车。悦耳叮当声中,马车渐渐离去。
……
小乔在钟媪随同下去了东屋。
朱氏本在房里正与姜媪鄙薄着方被自己赶走的苏娥皇,忽然听到她二人来了,急忙上床躺了下去,拉被盖到脖颈,面朝里一动不动。等小乔上前向她问安过了,才有气没力地转过头问她何事。钟媪便将徐夫人的意思说了。朱氏大吃一惊,一下从枕上坐了起来。半晌才勉强地应了下来。
等小乔和钟媪一走,朱氏便克制不住,又气又羞愧,将桌、案之上一应器具扫落在地。
众仆妇见她发飙,房内稀里哗啦不断,都不敢靠近。最后还是姜媪进来,再三地劝,朱氏方慢慢地停住,手撑额头,白着脸道:“那老妇非但替我儿子娶了仇家女,如今眼里更越发只有乔女了。她在,这魏家往后恐怕再无我的容身之处了!”
……
当天小乔事忙起来。接了食、布两间库房的钥匙并账目。在管事仆妇陪伴下草草看了一圈出来,叫人先把账目送去自己房里。
她心里最记挂的还是徐夫人的病体。临傍晚又去北屋。服侍徐夫人用了饭后,再去小厨房里看药。
煎药的郭媪见她来了,忙迎,未等小乔开口,便道:“药快妥了。女君放心,我亲自看的火,一刻也不离。”
这个郭媪也是服侍徐夫人多年的老媪,很是忠心。因先前得过小乔特意叮嘱,春娘也以女君见她辛苦为由给她递过些赏钱,是以更加用心。药出来后,端了送进房里。徐夫人吃了药,坐片刻,药性发上来,躺下便沉沉睡了过去。
天擦黑时候,小乔回了西屋。魏劭还没回。
这一天事够多的。她腹中此刻也饥肠辘辘,自己去吃了饭,回房坐下便翻起了库房的出入账目。
如今纸张已经面世。但质地粗糙,不堪久用,文人墨客著书立言或寻常的记账,多还采用简册。光是食库,才三个月的账目,这里堆起来就有差不多一箩筐了。
小乔翻着一打打的简册,心想日后有机会,去找工匠造些经久耐用的好纸出来,取代这些简册记账才好,省得连搬动都要几人抬。
魏劭比平常稍晚一些回来。一进屋,见小乔坐于案后忙忙碌碌,连脑袋都被她面前堆起来的简册要给挡住了,微微一怔。到近前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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