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人把…”话脱到一半儿,他自觉失言,忙猛地捂住嘴,回身压低嗓音冲旁边人道, “新来的大人把将军打了!”
众人皆耸然一惊,倒抽了一口凉气。
行杖的士兵原本顾忌受刑的是司马尹,不怎么敢下手, 可将领们都瞧着,岂敢放水,杖杖到肉,却又迟疑, 时间反倒拖的更长了,司马尹哪还有挣扎的力气,整片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面如菜色,嘴唇都在不停的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下巴又脱了臼,连咬牙都不能,口涎不止,堪称一个惨字,看的众将心下都颤了颤,又不知这位料理完司马尹还要追谁的责,一个个正襟危坐在座位上,实则暗地皆是紧张。
可成斐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冷淡至极的神色,看向司马尹的眼神和看一块石头了无区别,着实叫人没底。
日头渐渐升了上来,杖击声终于停了,司马尹早已衣衫破烂,眼中那股子戾气也软的没了影儿,险些翻白,一摊血泥似的趴在凳上,气息吁弱,动弹不得,成斐心里数到八十,两个兵士手中的棍杖也停了,撤手站到了一边。
成斐扫了他一眼:“拉下去看起来,再侯发落。”
司马尹死鱼一样被拖了出去,帐中血腥气犹然未散,成斐看向下首噤声的军官:“从今日起,再有误军之人,司马便是个例。”
众将皆一禀,忙起来应是,成斐方敛了话中寒意,从案后站起身:“带我去军中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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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阆着实睡了个自开战以来从所未有的好觉,梦里那株海棠蓁蓁茂茂的簇满了花,清风拂过,点了胭脂似的雪白花瓣便纷纷扬扬,落下一片花雨,成斐就坐在树下,手里持着一卷书闲闲的看,任那些花打在他的肩膀和衣摆上,见她过来,含笑冲她招手:“阿棠。”
苏阆跑过去,径直扑到他怀里,撞的他手中书卷啪嗒一声掉到地下,成斐轻笑出声,顺势揽住她的腰,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捧起了她的脸。
一片花瓣飘下来,不偏不倚落在了她唇上,苏阆只觉唇边酥酥的一痒,抬手去拂,却被成斐止住了,苏阆对上他的眼,却看见他缓缓俯下身,嘴唇便压了下来,覆住她的,衔起了那片海棠花瓣。
苏阆的肩膀轻轻一颤,登时醒了,梦中情境仿佛还在眼前,耳朵尖儿不觉隐隐热了起来。
真是疯魔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成斐应当还在川城。
她一边暗暗嘲笑自己,一边要用手背去冰自己的脸,才从毯子里把手抽.出来,却立时被横空而来的另一只手握住了。
熟悉的触感覆盖住指尖,耳边响起温和的一声:“阿棠,醒了。”
苏阆猛地抬起眼,目光正与成斐的堪堪撞上,才发现他就坐在自己身边。
苏阆一怔,意外道:“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成斐屈起手指刮刮她的鼻尖:“你睡了两天。”
苏阆愕然:“胡说,我哪有这么能睡!”
重点…是这个吗?
成斐看着她因为才醒还有些迷糊的脸,掌不住的笑了,苏阆犹呆呆的,撑着胳膊要坐起身,忙被他上前扶了起来,让她半倚着靠在自己的肩上,苏阆揉揉惺忪的眼,去瞧帐外透进来的光,不可置信的道:“真睡了两天啊…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成斐将她垂到额前的发别到耳后,含笑嗯了一声:“申时将过,太阳还未落山。”
苏阆点点头,忽然扣住他的手,紧张道:“外头的情况怎么样了?”
成斐望着她,拍拍她的手背,要叫她心安似的:“放心,王军已经连夜调回开河了。”
苏阆闻言,呼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几天没白扛,那一刀也总算没白挨。
成斐眸色微沉,搂了她一会儿,温声道:“歇了那么久,可饿了,我在川城时着人买了些点心,吃么?”
苏阆想伸个懒腰,奈何肩上的伤口牵扯着疼,只好忍住了,揉了揉瘪瘪的肚子:“吃。”
成斐一笑,松开了她,捞过一旁披风给她披上,才起身到煨着的陶壶边倒了碗热水,提过案上的纸包,亲手剥开,把切的薄薄的藕粉糕递到她嘴边。
遥记得上次自己受伤时,他也是这样把食物一点点的递到自己跟前。
苏阆没再推拒,就着他的手把那片糕吃尽了,成斐喂着她押一口水,道:“军中买药问医多有不便,饭食也粗糙,你伤重,吃不得,且先拿糕点垫垫,我已知会开河郡丞,在郡中给你寻了个住处,待你恢复些力气,便先到那边去住。”
苏阆动作一顿,抬起脸来:“我的伤很快就好了。”
成斐又给她拿了一片糕:“那也得过去养着。”
苏阆咬了下嘴唇,有些别扭的道:“你来了,我还想多给你杀几个敌兵呢,干养着算什么啊。”
“阿棠,听话。”他说着,将手中糕点往她嘴边递了递。
苏阆没张嘴,把脸往旁处一别。
成斐动作停了停,另一只手揉上她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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